第三十六章 突如其来的夜袭

凌晨时分，空气中弥漫着薄雾，整个城堡和村庄都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一声鸡鸣。萨尔纳基堡城墙望塔上的卫兵打着哈欠不耐烦的等待着同僚换班接替，盘算着回营房后好好补上一觉。他低头揉了揉眼窝，再抬起头时，山脚下的景象却令他困意全消，惊愕的张大了嘴巴。然后这名卫兵连滚带爬的冲进箭塔内，死命的敲打起铜制的警钟来，边敲边扯着嗓子大喊：“敌袭！敌袭！”

卫兵身后城堡下方的萨尔纳基堡中，代表战争的烽火正熊熊燃烧，粗壮的黑烟直冲天际，然后越来越多的房屋也燃烧起来，伴随着火焰的还有尖叫和喊杀声。

“铛~铛~铛！”刺耳的金属敲击声伴随着卫兵撕心裂肺的呼嚎很快传遍了城堡，不死人和丹尼尔几乎同时从床上蹦了起来，拿起武器和头盔一前一后冲出小屋。

城堡中更多的骑士和卫兵也都被惊醒，有很多衣冠不整的士兵仅拿着一把剑就冲到庭院中，茫然的左顾右盼却没有发现没有敌人的踪影，还有不少女佣和仆人抱头尖角着四下逃窜，想找到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

很快就有传令兵从外城一路跑进男爵的宫殿，不一会又跑出来向城堡中混乱的人群大声发号施令：“城堡没有危险！男爵命令，所有士兵穿好盔甲去军械库领取武器，到广场列队待命，诸位骑士到议事大厅集合！重复一遍，城堡没有危险！所有士兵装备齐整到广场列队待命，诸位骑士到议事大厅集合！”

“你们的警戒性比我想象的好嘛，值得称赞。”弗兰骑士的声音从不死人背后传来，不死人转过身，发现骑士除了没穿罩袍和头盔外全副武装，显然昨晚也根本没有脱下盔甲。

此刻在火把的照耀下，不死人得以更好的观察骑士的盔甲，他的全包裹锁子护腿前还有一层金属板胫甲，大腿和膝盖处是煮沸处理过的纹着花纹的硬皮甲；锁子手套外侧还链接着铁片和金属护臂，肩膀处有两片圆形铁护肩，锁甲头套严密的包裹着下巴；他的躯干则被黑色的板甲衣保护着，这是一种将长条形金属板镶钉在皮革内部，背部开口用三条皮带固定，形似无袖夹克的胸甲，穿在锁子甲外罩袍之内，算是板甲出现前的过渡盔甲。

有这样严密的保护，那位丧命的亚当骑士也太过倒霉了。不死人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小觑这个世界的盔甲铸造技术，他们的时代并非只有单薄的锁子甲，而是处于板甲即将出现的前夕。

“早上好，骑士大人。”丹尼尔向弗兰弯腰行礼，不死人则只是站着摆了摆手。弗兰没有追究不死人的失礼，而是让他们跟随自己到男爵的宫殿去。

会议大厅中，男爵属下的五名骑士已经到了，他们的防护比之弗兰和霍勒斯骑士略差，但明显也普及了板甲衣和各种护胫。一身戎装套着红色纹章罩袍的男爵见人差不多到齐了，坐在主位上拄着长剑开始陈述情况：“山下的萨尔纳基镇遭到不明身份的士兵突袭，卫兵说至少有几十个人，他们暂时还没有进攻城堡的迹象。”

话音刚落，大厅中的众人就骚动起来，有的骑士脸上显得跃跃欲试，有的则看起来从容不迫，执政官则有些忧心忡忡。

“我准备出兵突袭这群土匪，诸位有什么意见吗？”

城防官欲言又止的说道：“大人，如果他们是几十个步兵，那我们就没有人数上的优势；如果他们有上百骑兵，我们还是守城不出比较明智。”

“必须出城迎击，神父和士兵的家属还在村庄里，你难道要让他们看着自己的家人被屠杀？他们已经分散在村庄中劫掠，我们把骑兵集合起来干掉他们的首领，然后用步兵包围歼灭剩余的敌人，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接着男爵又看向霍勒斯骑士：“骑士先生，我需要你和你的战友的帮助，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如果需要，我们会和男爵阁下的骑兵一起冲锋。但在此之前，如果他们是一支蒙古人大军的前锋呢？我们就这样毫无准备的走出城堡？”

“你有什么想法吗，骑士？”

“请安排一队信使，在我们出城后立刻骑马向华沙城的莱谢克大公传递消息，这样即使我们战局不利退守城墙也不会断绝后援。”霍勒斯指着长桌上的地图说。

“在战争中每一个骑士和战马都是宝贵的，但我同意你的建议。”男爵点点头。

两名骑兵和巡逻队中的一位轻伤员被选为信使，男爵则走出宫殿站在台阶上开始动员军队：“士兵们，山下的萨尔纳基镇遭到了几十个无耻土匪的突袭！我们的亲属处于被屠杀和劫掠危机中，我们能坐视不理吗？”

“不能！”九月清晨的寒风足够让士兵们清醒，他们的喊声嘹亮而愤怒。

“很好，无论是谁，每砍下敌人的一个首级，奖励一个银币！获得的战利品一半归自己所有，告诉我，你们惧怕死亡吗？”

“不怕！”士兵的士气显然再一次被调动了，但不死人注意到男爵没有提抚恤金这回事，士兵的底气也没有表明上那么足。

“上帝保佑胜利属于格罗德诺家族，我们出发！”男爵拔出长剑指向天空，结束了这次简短的动员。

昏暗的外城墙门洞下，闸门升起，二十五名重装骑兵手持骑枪和长矛在男爵的带领下排着队列跨过护城河，五十名由军士和弓箭手组成的步兵队紧随其后，波兰夏末微寒的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肃杀的气氛。到达城外的山坡上，男爵带着亲卫开始指挥弓箭手布在步兵前列阵，骑兵则在右侧摆出锥形阵准备冲刺。

不死人由于隶属巡逻队的缘故被发了根长矛编入骑兵队伍中，他趁着别人不注意，骑在马上拿出黄铜望远镜开始观察山坡下的村庄。村庄中的士兵显然发现几百米外的城堡中开出了一队敌人，正在有些慌乱的调动部队。

“和蒙古人不同风格的头盔，嗯，还有掌旗手，旗帜是……一只白色的熊？”

不死人收起望远镜，用矛柄敲了敲身旁有些紧张的丹尼尔：“丹尼尔，那个国家的旗帜是一头白熊？”

“我想想……基埔斯特里河畔的卢茨克公国，怎么了？”

“没事，准备冲锋吧年轻人，祝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