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骑兵冲锋和硬骨头

当男爵的军队距离村庄足够近后，不死人看清了村庄的惨状，好几处房子正在被火焰吞噬，火光照亮了半个天空，村民的尸体和财物散落在道路上，还有农妇被衣冠不整的躺在柴草堆边哭泣。有的村民已经逃到通往城堡的小路上，然后后背中箭倒在血泊中，有的村民紧闭门窗，但被士兵粗暴的砸断木栓从屋子里拖到街上，有的人跑到教堂寻求庇护，但教堂洞开的大门和门口的血迹表面这群屠夫丝毫不介意冒犯神灵。这些人丝毫没有犹豫和怜悯，仿佛来此就是为了屠杀一般。

即使这些人不是自己的同胞，即使见惯了杀戮和战争，维伦还是一股怒火涌上心头。身旁的丹尼尔更是低声骂道：“这群畜生！他们竟然屠杀平民。”

“别顾着抢劫拉，快！找东西把道路堵上！”一名身穿黄色鳞甲，手持火把，头戴加衬链家头盔的军官骑在一匹矮脚马上指挥道。分散在村庄各处的侵略者大多数都是步兵，有的正扛着木桶、竹筐和手推车在军官的指挥下紧急构筑路障，有的才慌忙提起裤子向白熊旗帜下跑去。

【是罗斯人，他们怎么会在这里？】男爵压下心中的疑问，对弓箭手队列大吼：“瞄准那个骑马的蛮子，放箭！”

“嗖嗖嗖——！”有些稀疏的箭雨划出致命的弧线向罗斯军官飞去，接连倾泻了三轮，有好几个来不及举盾和寻找掩体的倒霉罗斯士兵中箭倒地。那名军官胯下的战马痛苦嘶鸣一声，连人带马摔倒在泥土中。

弓箭手们刚刚发出欢呼，就透过朦胧的黑暗看到那军官气急败坏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脚踩灭火把，大声下令：“熄灭火把！熄灭火把！弓箭手反击！”顷刻间村庄暗了下来，山坡上的弓箭手失去了瞄准的凭依，村庄中有零星弓箭手反击，却因为高低落差全插在了男爵阵前。

霍勒斯看了一眼插在马蹄前的箭矢，放平骑枪怒吼：“以上帝的名义，骑士们，冲锋！”

成排的骑枪被放平，骑士们四五个一排，腋下夹着超长的纹章骑枪顺着山坡向下冲去，雷霆般的马蹄声夹杂着喊杀声让己方精神振奋，也让简陋掩体后的不少敌人瑟瑟发抖。

整齐排列的枪头像移动的刀山，也像汹涌的巨浪，眨眼间就跨越了百米距离，拍击在罗斯人单薄的防线上，连人带马足有一吨重的重装骑士在冲锋时仿佛能踏平村庄，轻松凿穿了罗斯人临时搭建的防线，有的长枪上甚至连串了两三具尸体，罗斯人几个仅有的轻骑兵陨落在暴风骤雨般的冲锋中。

前排的骑士冲击减弱或骑枪折断后立刻向两侧躲闪，好让后续的骑兵继续冲击敌人的军阵，自己则扔掉长枪抽出长剑和钉锤在村庄中厮杀。维伦处于中间梯队，到达战争时敌人早已被冲散，唯一的战果用长矛刺穿了一个身穿兽皮甲的逃兵。

看到敌人像黄油般被重骑兵顺利分割，男爵兴奋的命令道：“步兵，推进！像踩虫子一样碾碎敌人！”

骑士继续几人一组在大道上来回驰骋，冲散分割企图集结的罗斯人，步兵方阵则像海水般填充了骑士留下的空隙，明亮的火把长龙一个个吞噬了顽抗的落单罗斯人。

虽然骑兵也有不少损伤，在失去速度后被几把长矛捅下马，或者和受伤的战马甩在地上，被人群淹没。总体上罗斯人正在逐渐溃散。不死人维伦甚至有些“悠闲”的凭借马上的优势和强大的反应速度收割敌人。

但激战没有结束，敌人的数量绝对超过百人，他们凭借狭窄的巷子和房屋为掩护汇聚起来顽强死守，波兰军士不得不和罗斯人争夺一间又一间木屋，一条又一条过道。不死人甚至又听到了那个罗斯军官的声音：“到教堂去！剩余的战士到教堂去！”当天蒙蒙亮时，好消息的是男爵的军队终于完成了对罗斯军队的包围，坏消息是剩余的四十多个罗斯人都固守在村庄中心的石制教堂中，还用燃烧的桌椅和推车封锁了围墙入口。

教堂周围是宽阔的广场，士兵只能暴露在罗斯人的箭矢下清理杂物和翻越围墙，波兰人的弓箭手却很难射中教堂二楼狭小的窗口。骑士的战马此刻也毫无用处，他们不可能越过灼热的火焰进入教堂中面对敌人的围攻，那是去送死。男爵的士兵和骑士几次尝试冲击教堂，却被罗斯人挡了回来，好几位身手不俗的资深长镰军士和盔甲齐整坚固的骑士侍从翻越围墙冲进教堂，却再也没有出来，这让男爵的部队损失惨重。

长久的厮杀令敌我双方都精疲力竭。加上骑士，男爵手下能够继续挥剑战斗的还剩五十多人，教堂中的四十多个罗斯人几乎也人人带伤。于是男爵决定暂时停止进攻，战场上达成了诡异的平静。随后双方又用各自的语言相互咒骂起来，波兰军士向教堂中投掷罗斯人的首级挑衅，罗斯战士则抛出死去神父的脑袋回敬。维伦看着这人头乱飞，两把用各自脏话问候对方家人的场面，感觉可笑又可怖。

军士和弓箭手驻扎在教堂所在广场周围的房屋中，防止罗斯人突围，执政官费利克斯则开始收拢和安抚幸存的村民，组织人数收拢尸体，扑灭着火的房屋。期间罗斯人试图突围，结果冲出的几个罗斯人前锋被维伦用大剑削掉头颅，剩余人则被箭雨和军阵拦住，丢下几具尸体后逃回教堂。

在教堂远处的一间大屋中，霍勒斯摘下被鲜血染红的头盔询问男爵：“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男爵大人，城堡里有投石机吗？”

“这里只有一台床弩，还是固定在城墙箭塔上的，对教堂没什么用。”男爵苦恼的回答。

“害！就这一道矮墙，让士兵顶着盾牌用土垫平，我带着骑士们一起冲进去不就解决了！”弗兰骑士躁动不安的说，他手下的骑士侍从又牺牲了一个。

“围墙不是阻碍，关键是怎么攻下教堂，那可只有一扇窄门供人出入。这些罗斯士兵可不是普通土匪，即使是具装骑士也无法在教堂里同时面对多人的围攻。”

“可如果拖的时间太长，难保那些逃走的残兵不会叫来敌人大部队的支援。”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要不让骑士和士兵再强攻一次？”男爵心疼的问霍勒斯骑士。

“不用这么麻烦，请让我去解决教堂里的残敌吧。”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位手持黑色巨剑的身影走进长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