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加德尼斯男爵和他的城堡（上）

这座小镇坐落在纳雷夫河畔的田野上，村镇周围有一圈由一人高的木桩围成的木墙，村庄后不远处的低矮的小山坡上还能看见城堡的轮廓和通向城堡的小路。

大门后垫高的土台上站着手持火把两个无精打采的村民，当他们看到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士从夜幕中向小镇骑马奔袭过来时，立刻紧张得大喊起来：“你、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加德尼斯男爵老爷的领地！”

弗兰•罗曼诺维奇勒住马的缰绳停在大门前的火把下，摘下头盔向村民喊道：“我是大公莱谢克二世麾下的骑士弗兰，前两天还经过这个村子，你应该见过我，你们的执政官费利克斯呢？他没有守夜吗？”

此刻这名带着红兜帽的村民认出了墙外的骑士，另一个人也在火光下看清了这支巡逻队的打扮，连忙跑下来为骑士开门。

“原来是骑士大人们啊，差点吓死小民我了。村长他白天被男爵叫到城堡里去了，估计明天才回来。”

“好吧，叫上你们村的药剂师，顺便把马喂好，我们去男爵的城堡。”骑士们从村庄大门鱼贯而入，赶来帮忙的守夜村民看到骑士们身上的血迹和被驮在马背上的尸体，全都噤若寒蝉的缩在道路两旁不敢接近。直到霍勒斯骑士又温和的下了一遍命令后，村民才敢靠过来牵马领路。

在横穿小镇的路程中，不死人仔细观察了小镇的全貌：棕色的垛土路上零散的铺着木板，房屋大多数都是低矮的灰色茅草屋顶，木头墙壁、木板门、木板窗，整个镇子很少有砖房，看不到一块玻璃，而且连铁制品也很少，整个小镇都是棕灰色的。大多数长屋后的小片菜地上都种着甘蓝、卷心菜和薄荷等蔬菜，猪羊等牲畜似乎和人一同住在长屋里。小镇上唯二的石质高层建筑是风车磨坊和教堂，教堂顶上矗立的十字架似乎就是本土宗教的标志。不死人还在木棚下看到了不少木制的犁和手推车。

【和伯尼斯最贫穷的乡下差不多，亚斯特拉稍微富裕一点的村镇都比这里气派，更别说亚斯特拉大城市里那些涂了彩漆的砖瓦楼房了。即使是在边境，这也太寒酸了吧？】不死人在以后的旅途中会认识到，波兰不像波西米亚和法兰西这样的强国，萨尔纳基镇这样的乡村占据了波兰的大多数土地，富裕的城镇和贵族的庄园虽然也有不少，但比之初火世界还是大大不及。就像他之前猜想的那样，这里落后了自己家乡大概一个世纪。

依靠临河的优异地理位置，男爵城堡所在的山坡外有一圈三四米宽的护城河。一行人从村镇后门离开萨尔纳基镇，通过木桥来到城堡大门前。

这座城堡和萨尔纳基镇保持了相同的风格，两层粗木桩中间垛土结构的城墙大概四米多高，四角设有更高的封顶箭塔，有十几个士兵正在墙体巡逻。城墙上还搭建着挡箭的棚顶，但不死人很担心它面对投石机时能否起到作用。

霍勒斯骑士带着村民上前和守城的士兵大声交涉，骑士小队则在桥头等候，不死人则没由来的幻想起一个假设——如果一只牛头恶魔或者大屁股恶魔来袭击这座城堡，结果会如何？【嗯，很不乐观，我怀疑我们的佣兵团都能轻松攻下这座城堡。】不一会，镶钉城门吱呀吱呀的缓缓打开，城堡的主人披着羊毛毯带着侍从和执政官迎了出来。

“幸会，诸位骑士们，我是萨尔纳基的加德尼斯•格罗德诺男爵，欢迎你们拜访我的城堡。听执政官说两天前你们急匆匆的到这里打听了些消息，然后又急匆匆的走了，我都没来得及接待你们，莱谢克大公又什么指示吗？”这位睡眼惺忪，身穿紫色丝绸外套黄色披肩，红色紧身裤的男爵看起来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和维伦印象中的贵族一样大腹便便，和蔼的笑容中透着些许高高在上的意味。

随后男爵好像看到了伤员和裹着白布的尸体，又惊愕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受到罗斯人或者普鲁士人袭击了吗？快找药剂师……”

“比那还要糟糕，我们先进去说吧，我的部下需要食物和休息，我已经叫来了药剂师，您的人能够帮忙的话就更好了。”霍勒斯打断了男爵的寒暄，让不死人免于在寒风中等待。

当骑士小队进入城堡后，卫兵关上城门，执政官则开始为骑士安排夜宵和房间。当骑士们拴好战马后，跟随男爵进入了城堡内城。外城和内城仅由一道五米多高的木墙隔开，外城是居住随从、士兵和佣人的地方，还设有马概和仓库，内城则由男爵和他的亲属、骑士、城墙守备长官等人居住，一个三层楼高的木制塔楼就是男爵的“宫殿”，上面悬挂着男爵家族的纹章旗帜——蓝底上绣着一把被花朵缠绕的金色长剑。塔楼左侧的二层木屋是酒窖、武器库和地牢，右侧则是厨房和粮仓，塔楼一层是议事大厅，二层还有通道和城墙相连，三层估计是男爵睡觉的地方。除此之外，内城还有四五间长屋，屋檐下挂着腊肉和剥了皮的野兔。

这座简陋的城堡最多住下六十个人，伯尼斯随便一个富商的庄园都比男爵的“宫殿”气派。【不能要求更多了，也许这个男爵也就管辖着两三个村庄呢。】不死人实在无法想象这位男爵能凑出多少士兵，更不能想象亚斯特拉或伯尼斯的边境要塞会是这种寒酸样，更别提罗德兰那体积堪比山脉、气势恢宏雄壮的王城城墙了。

这里的卫兵小部分身穿鳞甲衫或锁子外套，头戴有护鼻的宽帽盔，大部分人只有一顶锅盔之类的铁头盔，身穿布面软甲，。武器更是五花八门，光不死人看到的就有长斧、厚背直刃战刀、拜占庭长剑、军用镰，扇形盾和圆盾，但用的最多最普遍的还是一根长矛。总结下来，这里的士兵战斗力和素质堪忧，边境巡逻队中的一个重甲骑士即使不骑马也能对付三个这种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