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如雪（22）

这种感受对于枳祁来说真的是漫长得好似刮骨之刑，他睁大眼睛看着天边的旭日阳刚，直到春神唤了他一声：“你怎么了小凤凰?”

枳祁没有说话，心里挣扎着。

似是下定了决心，枳祁看着春神完全不知情的样子，难受极了，他不知如何开口。

那头的太子赵夙大婚，老皇帝顺势将皇位传于赵夙。按照天平的传统，王城一般命名为皇后的名字。

凤鸣，凤鸣王城?

枳祁猛的抬头，战神还活着。

枳祁抓着春神的袖子，对上春神的眼睛，一股脑的说：“春神，战神不好了，今日是他爆体而亡的日子，他在梧桐谷……”

春神的脸色刷的就白了下去，急忙捏诀离开前往梧桐谷。

也就是在这时，赵夙昭告天下，蔚蓝王城从今日开始改名，名唤凤鸣王城。

枳祁的脸也刷的白了下去。

他清晰的感觉到了周围那股霸道的灵力在流窜，引得开了灵智的花草与动物纷纷活跃冒头。

枳祁有些呆的看着梧桐谷的放向，娘亲果然没有说错，他的确是只愚蠢的凤凰，他改变了记忆的轨迹。这样对春神来说，真不知道算不算好，但他没办法再让春神再一次经历那个对他最重要的人悄无声息的死去的事。

于是他鬼迷心窍的就告诉了春神。

……

春神一路飞奔到梧桐谷，远远的他就见梧桐谷外围着一群妖魔，里面灵力波动很大。

春神历来温和清冷，是个少有的没有沾染业障的神。此时他捏诀而下，那群妖魔便被打回来原型。

梧桐谷的梨花落下了，比当时凤凰神陨落时更加凄惨，因为凤凰神到底未曾消亡，眼下有一位与天同寿的神正在消亡，灵力波动巨大，让梨树震落一地梨白。

阳光刺痛了春神的眼，悲痛如滴在水中的松烟墨荡漾开来。

战神坐在青石椅上，看到来人，有些感叹：“和记忆里的一样疼啊，问舟！以前，你也会这样哭吗？”

刹那间，春神泪流满面。

“你有那样的朋友，很好。”战神说。

这个一生都那么强悍潇洒的男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强烈的撕裂感在他身上蔓延着，身体渐渐化为虚无。

“不，不……”春神猛的扑了上去，没有抓到分毫。

战神看到春神那悲痛欲绝的表情，还有那慢慢变白的发，苦笑一声。

枳祁只觉得耳畔突然失去了任何声音，他的身体也轻飘飘的浮了起来。

他慢慢的睁开眼，对上了一双双担忧的眼睛。

“如何了？”

枳祁想到梦境中的战神，沉默。

道：“我相信春神会打破梦境自己走出来的，因为，美好已经留不住了。”

是啊，战神已经死了。

死在了春神的面前。

昔日好友很快就会重新醒过来，但枳祁不开心。

他非常不开心，周围的人都感觉到了。

战神，枳祁不可否认的是，他在相处的那些时日里，已经对那个一直存活在众神口口相传的战神，产生了仰慕。

那是一个，何等恣意潇洒的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