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也许是街上人太多了，顾温尘干脆硬生生握着蒋成钧的手腕给他带到了两处楼之间的小巷。蒋成钧站在黑暗里觉得多少有点危险，刚想开口却被对方实实在在的来了个拥抱。

这个拥抱没有那天蒋成钧对他的同情，也没有安慰。

充满了他单纯的思念。

顾温尘也知道自己这样太过于唐突，但他就是想抱抱他。

蒋成钧被那天在车上到的古木苍兰的味道扑了个满脸，也许是肾上腺素的狂飙让他有些产生对顾温尘有些心动的错觉才闻到这样的味道。顾温尘净身高四舍五入比他高了快10厘米了，亚麻色的外套敞开着把他半包裹住。他越是想要有挣扎的念头就越是感觉对方抱得更紧。于是特鬼使神差的回抱了对方。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给蒋成钧更多的感觉是奇妙。他没和同性这么亲密接触过，这一切的一切都像两个人谈恋爱的前兆一样。他没有逃避反而坦然的接受了。

拥抱了很久顾温尘才缓缓放开他，冬天的夜晚更冷。两个人的呼吸在空气中都变成了白气。

“抱歉，我最近没看到你。有些想你。”顾温尘背对着光看他，蒋成钧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握住对方一只手走出去说“你是小孩子吗？”顾温尘任凭他拉着自己来到了广场见他买了几支烟花样的东西便问“这是什么？”蒋成钧递过两支给他说“手持烟花。”不过蒋成钧认为这都是年轻人的玩意，顾温尘居然没见过这个。不得不感叹，还是自己比较年轻一些。

蒋成钧从口袋里摸索出一个火机点燃了顾温尘手上的“仙女棒”，顿时绽放出耀眼的烟花，如同一颗小星球在手上炸裂出了宇宙级别的浪漫。四处溅射的模样还真像恋爱中炙热的爱情啊。蒋成钧自己也点燃了一支靠近了顾温尘手里的，问他“好看吗？没想到奔三的老同志也会整点花里胡哨的吧。”顾温尘笑了，似乎今天所有的不愉快都没有发生过。

他认真看着手上还在燃烧的烟花拿出手机道“拍照。”蒋成钧也配合他来了几张独照躺在顾温尘手里相册里名为“蒋成钧”的文件夹里。之后顾温尘又给两人拍了合照，他们在烟花的照耀下彼此相视一笑。

吃也吃了，玩也玩了。

顾温尘和蒋成钧并肩走着突然问他“你觉得我要辞职吗？”蒋成钧思索了几分钟回答他“这件事只能听你自己的，如果你觉得不舒服随时可以离职。成年人的友谊也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就像烟花一样绚烂的背后是呛鼻的味道。”顾温尘想了想决定还是听蒋成钧的，明天好好和周子昆好好谈谈。

等他顾温尘回到家，像个关节生锈的木偶轻轻靠在墙边缓缓坐在地上。没有家人的房，连空气都是冰冷的。空调的热侵蚀着肉体却没办法裹紧他的心脏，冷气从心房蔓延至整个胸腔让他烦躁的一拳打在地板上。窗外的城市依旧光鲜亮丽，连亚麻色的窗帘上都染上了灯红酒绿。

他起身迈开两条长腿来到落地窗前张开双臂缓缓将窗帘拉上，只留下自己在一片漆黑。灯亮了，白色的灯光像绝症病人没有血色的皮肤罩在他的后背。那些不满在心田早已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他不能犯罪，也不会犯罪。顾温尘有自己做人的底线，他知道是有人故意在竹艺品的宣传售卖上做了手脚。

但他只能忍气吞声默默做好以后的工作，跟在周子昆身边就一堆的破事。人傻钱多这个词根本就是谢恒对他的暗讽！顾温尘俊朗的脸逐渐扭曲起来充斥着他积压已久的愤怒。酒柜的玻璃被砸的粉碎，里面各色的酒液顺着橡木板材的柜身流淌在地板上汇在一起倒映着顾温尘现在那张怒极反笑的脸。

时针指向了23点，顾温尘用暴力发泄着他最近所有的不愉悦。

将近两个小时他才累的停下，他从来没有去做过精神检查。他不愿去面对一个有精神疾病的自己。他更愿意相信这是他脾气暴躁而已。只要他没有伤害别人，这层墙，谁都推不倒。突然他又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回想着周子昆的种种行为和平常稍显怪异的表情。他似乎看清这大雾后面的局了。

等他坐在沙发上真正冷静下来不去自残，砸家具发泄和自言自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一夜没睡，他却精神的很。顾温尘拿起手机划到了之前在大学实践时认识的一位刑警朋友的号码。但他并没有选择拨打，这还不是时候。一切都没有水落石出，他不能妄下定论。

于是觉也没睡就一直坐在沙发上思索到了上班时间，不过他还是很认真的洗漱换了衣服把乱糟糟的家里收拾干净了。到了白天，他还是那个正常的顾温尘。除了在他无比信任的蒋成钧面前，他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现的弱势。

谢恒正拿着文件从打印机那边走过来迎面就看见了顾温尘有些病态的脸色关心道“昨晚没睡好？”此时的顾温尘虽然和平常一样整洁但昨晚他确实发泄的太过度了，导致脸色有些异常。顾温尘带着歉意的笑笑说“嗯，昨天和朋友出去吃饭回来晚了，喝了点酒。有点头疼。”他露出的微笑十分的让人有信任感，谢恒理解的点点头“行，我那有止痛药，我给你拿一粒。”

随后谢恒就走进他办公室还好心的接了杯温水给他吃药轻轻站在身旁说“你昨天走了以后，老周脸色不太好。”顾温尘表现的没有太过在意，吃了药后把杯子推到一边没有思索的就应了“行，你回去工作吧。”谢恒拍拍他肩膀回了工作岗位，技术设计公关这三个领头的基本都在一个区域工作。曾晞圣见谢恒回来便小声问“他怎么样？”

“没事，就是没睡好。对老周没有关注的意思。”谢恒回答。

“不能吧，昨天那么大动肝火今天就了了？我做这么多年公关了，这种情况要么就是明星艺人之间，要么就是两个合伙人要干起来。”曾晞圣道。

谢恒被他三番五次的分析搞得很不耐烦，他并没有曾晞圣那么八卦的心只想做好工作和互联网研究。对顾温尘的话他只是出于兄弟的角度告诉他一声。虽然他跟周子昆是大学同学，但他和这个人的交往并不是特别深。相反经常和他一起工作的顾温尘他更愿意多交流些。“如果你要分析去找大飞他们，他们爱听。”谢恒说。

“你瞧瞧，这是什么话。好好，我不说了啊。”曾晞圣也不再烦他回头就去看竹艺宣传的进度了。

曾晞圣尽管嘴上说的不是很靠谱，但他能明显的看出来周子昆不是简单的人物，他们两个之间已经彻底闹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