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陈情向】八十一

在场众人听得瞠目结舌，不由打了个冷颤，莫名胆寒。

“这这这、这是什么回事啊，金光善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父亲，若这件事是真的…这也太…也太……”

“是啊，是啊……”

那个雇佣思思她们的人是谁不言而喻，只是暂时还没有人敢将那个名字说出口。

这时，思思又继续道：“当时那个人死了，我就知道我们都完了。果然，事后我那二十几个老姐妹全都被杀了，一个不留！”

她身子难以抑制的颤抖着，眼眶跟着红了一圈。

魏婴（魏无羡）那为何单单留下了你一个人？

思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当时苦苦哀求，我不要钱，我也绝不会说出去。没想到他们真的就没有杀我，把我囚禁在一处居所，一关就是十一年。直到最近我才偶然被人救了，逃了出来。”

魏无羡看着眼前的思思，眉头深拧：

魏婴（魏无羡）谁救的你？

思思：“我不知道，我也从没直接见过救我的人。他听了我的事情之后决定不让这个道貌岸然的败德之徒继续欺骗众人，就算他如今一手遮天，也要将他所做之事全部披露于众，给被他害了的人讨个公道，也让我那二十几个姐妹能够安息。”

蓝絮（蓝燕凝）你所言之事有什么证据？

“没有……”思思垂了垂眸。那人如此小心，哪里会留下什么证据。

时虞条理清晰，不似作假。

时虞神色平淡的开口。此女子若非真的经历过，否则不会连细节都说的如此清楚。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附和道。

这时，蓝启仁的视线落在了另一名女子身上，虽然还不确定她的身份，但直觉却十分熟悉，不知在哪里见过。

蓝启仁这位姑娘，我似乎曾在哪里见过你。

那女子福身一礼，动作标准，应该是世家大族教导出来的。“应该是见过的。乐陵秦氏举办清谈会的时候，我时常伴随在我家夫人左右。”

蓝启仁慢吞吞的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须，骤然想起：

蓝启仁乐陵秦氏，莫非你是金夫人的侍女？

时虞金夫人？

时虞面露疑惑，轻声低喃。

魏婴（魏无羡）秦愫的侍女。

魏无羡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嗓音解释道。

那女子轻轻点头：“是，蓝先生记得没错，我是金夫人的贴身侍女，小人名叫碧草。”

“我要说的事发生得更早一点，大约在十二三年前……”

碧草自幼看着秦愫长大，秦家老夫人对孙女向来宠爱有加。但奇怪的是在秦愫即将成亲的那段日子，秦夫人心情却一直不好，整日闷闷不乐，甚至在白日里突然就以泪洗面，入夜后更是噩梦连连。

碧草一开始以为是因为小姐要出嫁，夫人心中舍不得，便一直安慰她说小姐要嫁的那位敛芳尊金年轻有为，又是一个温柔体贴，专一不二的男子，小姐嫁过去一定会过得很好。

本以为这样夫人会开心点，可是她听了之后却更加难过了，甚至在定下婚约的那一日，看见帖子便晕了过去。

秦愫成亲之后，秦夫人就生了心病，且越来越严重。

后来竟是郁郁而终，在她临终前，终于撑不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碧草。

原来，当年的金光善贪图美色，曾在酒后侮辱了秦夫人。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大环境下，秦夫人敢怒不敢言，瞒下一切生下了女儿秦愫，那其实是金光善的女儿，也就是金光瑶的亲妹妹！

当秦夫人得知金光瑶将迎娶秦愫，她终日惶惶，不敢去找金光善，又知道秦愫倾心于金光瑶，她挣扎了很久，为了不铸成大错，便还在大婚之前，悄悄去找了敛芳尊，吐露了一些内情，希望他能取消这门婚事。

她以为金光瑶知道后必定会及时止损，可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他知道秦愫是自己的妹妹，却还是瞒下一切娶了她，仿佛料定了秦夫人不敢将此事张扬出去！

果不其然，在他们成亲后没多久，秦夫人急火攻心，在忧虑和惶恐中离开了人世。

这般骇人听闻的事情，众人听了都攥紧了拳头，有甚者更是骂出了“畜牲”、“猪狗不如”之类的字眼。

说到这里，魏无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当初在芳菲殿那封信里，写的就是这件事，而告密之人就是碧草。

难怪秦愫那般恶心，说着说着都能吐个半死不活。

“金光瑶若想在兰陵金氏站稳脚跟，就非得有秦苍业这位坚实的岳丈给他助力不可，他怎么会舍得不娶呢。”

“论丧心病狂，金光瑶他简直是举世无双，无人能出其右！”

“是啊，是啊。”

众人议论纷纷，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难怪外界纷传金光瑶狠心杀子，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要知道亲兄妹所生之子十之八九会是痴呆儿，年幼时或许看不出来什么端倪，可一旦长大，孩子不同于常人之处就会逐渐暴露出来。

他的出生对金光瑶来说就是个极大的威胁。

金光瑶必定害怕别人指指点点，这才痛下杀手，又嫁祸给反对他继位仙都的世家家主，一箭双雕！

魏婴（魏无羡）金麟台清谈会那日，你家小姐收到的那封信是不是你送的。

碧草顿了顿：“……是。”

魏婴（魏无羡）这个秘密你已经守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忽然决定要告诉她，又为什么忽然要公之于众？

面对他的疑惑，碧草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之色：“因为…因为我得让我家小姐知道她的丈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原本我也不想公之于众的，但是我家小姐在金麟台上莫名自杀，我一定要揭露这个衣冠禽兽的真面目！给我家夫人和小姐讨回公道！”

时虞你说了，她才会自杀。

“时虞姑娘这么说我就不同意了，那难道她非要隐瞒真相才对吗？”

众人义愤填膺，觉得碧草此举没什么问题，但是时虞却觉得疑点颇多。

首先，时虞跟金光瑶打过交道，他处事小心且心狠手辣，为何会让思思这样的威胁存活于世？更何况就算她所言不假，但还是缺少物证。

不过其他人显然不觉得此事蹊跷。今早还在围剿乱葬岗，把魏无羡骂得一文不值的他们，现在已然将金光瑶视作杀父、杀兄、杀子、杀主、杀友的十恶不赦之人。

连带着聂明玦与金子轩之死都提了出来，笃定了与金光瑶绝对脱不了干系。

这边修为还没完全恢复，就群情激昂的誓要围攻金麟台。对魏无羡的称呼也成了“魏先生”，夷陵老祖从人人喊打变成了众人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