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定尽力而为。”
先是灌水喂下药丸,她的面色恢复几分,但桓愈的额心却是又紧了,奋笔疾书写下单子,命书童下山尽快集齐,待其离开,没头没脑问道周生辰:“她是你什么人?”
“我徒弟,究竟如何了?”他的视线从未有一刻离开过成冉。
桓愈为难,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哪怕赴汤蹈火我也照办。”周生辰回答的爽快,他就更是恼火。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嘛,她后肩有刀伤,时间一拖再拖,加上天气回暖,捂在厚重的衣物之下,早已发脓发炎,这才是根本!无女子,谈何救治,我还以为……以为你是她未来夫婿呢,现在糟糕咯,无计可施。”
周生辰愣在原地,双拳紧握。
他怨不了杨邵,只怪自己。
不过片刻犹豫,似下定决心,周生辰拨开床榻前的桓愈,接过短刀,开始着手消毒。
“你这是要做什么?该不会……”桓愈目瞪口呆,手指颤抖,要知道男女之别可是被奉为金科玉律般的存在。
“没有什么比她的性命重要,待小七醒来,我再行赔罪,这件事千万保密。”
“我肯定是不会胡说八道的,需要我打下手吗?”他也是好心,根本没过脑子,出口才知失了分寸。
周生辰下逐客令,“出去!”
桓愈悻悻然闭门,还不忘提醒,“我就在外守着,要是有个万一,切记唤我。”
房内只剩下两人,周生辰轻扶起成冉,在背后强撑着她坐稳,看清血渍侵染之处,着手解开衣带,剥落外衣,紧接着是内衬。
伤口血肉模糊,他连手指的触碰都不忍心,却要执刀剔除腐肉,这与在他心上剜肉有何区别?
周生辰稳住刀尖落下,希望将痛苦降至最低,可有酒精作用,成冉惨叫出声,门外的桓愈亦是紧张到手心出汗。
要是周生辰这半吊子下手偏差,疼也得疼死吧,况且瞧他那珍惜的模样,一尸两命也不是没可能。
“接下来会很疼,小七,你必须保持清醒,撑住……”
“好,我答应师父。”她拾起衣物塞在牙缝之间,点头示意周生辰继续。
数着已过了三个时辰……
书童满头大汗跑了回来,见桓愈在外,以为出事,毕竟年岁还小,自是感触万分,埋头抽噎,“该不会用不上了吧?”
桓愈回神,“你个傻小子,说什么呢!还不快去煎药?”
书童收起鼻涕泪,忙跑去后院,炊烟升起,桓愈在门前探头探脑,还不忘捶胸顿足,“这里面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哪怕吭个声也好呀!”
成冉说到做到,无一声哀嚎,直至周生辰缝合结束,扶住她的肩头,轻声道:“睡吧,我会寸步不离守着你。”这才松软了身子倒下。
待到小七呼吸平稳后,周生辰方才离开出了房门,“好了。”
桓愈瞧得分明,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端剑极稳的手在发着抖,拍肩安慰:“过去了,有我在会好的。”
他没回话,忧心忡忡望向闭合的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