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周生辰已一天一夜未进食水,不解衣带地照顾徒弟,桓愈送来稀粥,“别等她没醒,你先倒下了。”
他双手接过,机械地进食,目光又回到成冉有了几分气色的脸上,“做人就得言而有信,说好守在小七身边,万不能离开。”
桓愈知晓再劝无用,只留长叹,算时日还得有三日才能醒,自己劳力点准备饭菜也没什么。
周生辰入夜会守在门外,哪怕狂风肆掠,电闪雷鸣,也照行不误,书童见了都是心疼,偏生桓愈不以为然。
“夫子怎的如此狠心?明明有别的房间……”
“你懂什么!这当全了他的心愿,咱们就别管了。”
桓愈故作高深,书童仍是不解,两人默默隐了身形,唯留周生辰长身如玉,立于屋檐之下。
今日已是第三日,桓愈起了个大早,准备检查成冉身体恢复情况。
周生辰享受雨水的洗礼,一夜未眠,难免头昏脑涨,见东边山头斜照相迎,又该是备药的时间了。
正欲起步,却听见竹门吱呀被推开,他愣在原地,第一时间竟以为是产生了幻觉。
“师父,不是说寸步不离守着我吗?”
不是!
他缓慢转身,摒弃了竹叶萧索之声,分明在笑,却有泪光闪现。
周生辰冲上前去,展开的双臂定在半空,勉强算是一个拥抱吧,他是有顾及的。
成冉在他腰间合拢双臂,贴在他胸口,听着搏动的心跳,浅笑道:“师父。”
千言万语抵不过二字温柔。
桓愈在远处见两人琴瑟和鸣的一幕,拦下书童,看破不撞破,“你去准备些换洗之物,再腾出一间书院中最好的竹屋,快去!”
“只是一间吗?”
“我都白交你了!你看他们两人眼中有什么?”书童摇头,哪怕定睛看上个把钟头也道不出所以然。
“眼中有情……”
书童恍然大悟,两人乐呵到不行。
成冉刚醒,身体机能暂时不能恢复如初,周生辰索性陪着她四处转悠,加快康健。
两人没有提及这空白的两年,因为无甚特别,只是心底装着彼此罢了。
桓愈送来衣物,别开眼道:“我可不是有意来煞风景的,看他那邋遢样,实在是……”
周生辰顺着他手指之处上下打量,确实算不得体面,一高兴竟给忘了。
“别笑,你也是,通通给我换一身,别污了我书院的地界。”成冉亦未得幸免,收敛了笑意,甚为无奈。
“那可有竹间提供?”
这可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桓愈两手摩挲着准备好的伤药,丢入周生辰怀中,“对了,先前姑娘居住的房间需得清扫,我准备用来放置杂物,不能用了,现在只有一间竹屋能用了。”
“什么!”成冉大惊失色,牵一发而动全身,捂上发疼的右肩。
桓愈反手推走周生辰,“你先去,待会儿还得给你徒弟换药呢。”
哐当关上,周生辰展开怀中衣物,其中还有小七的在内,雪白无暇,腰封之上分别有两朵并蒂莲。
与此时,桓愈蹑手蹑脚缩到成冉身侧,低声道:“自我介绍一下,名桓字愈,是你未婚夫婿的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