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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亡人

山河令:白衣如故

周子舒“我准备在这一直住下去了,只要叶前辈能医好我的病,我和成岭就在这天长地久的住下去了,老温,老白,你们想去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想什么时候回来我都等你们,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

周子舒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包裹住了两双手,也包裹住了两个被仇恨和愧疚侵蚀的灵魂。

白衣与温客行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周子舒,看着他眼中倒映着烛火的暖红,那双手也像暖红的烛火般浸透了皮肉,暖化了血脉。

温客行“好!等所有的事情都了结了,我们就陪你在这长久的住下去。”

俩人难得默契,异口同声的说。

三人相视而笑,这一刻,这桌人,这场雨夜,都被那乍露的月光收入眼底,云收雨歇,皓白的沁凉温柔洒入室内。与那暖黄的烛火交相辉映,照亮了这一室温情。

————

也就四五日的功夫,原本破落的四季山庄,被几个大男人收拾的井井有条,显出了昔年的雅致风流。

这些时日,白衣和周子舒都在合力修补护山的星斗大阵。温客行虽然与机关阵法一道并不擅长,但也尽其所能,把原本已经荒废的练武场给收拾了出来,梅花桩,兵器架和木人桩,但凡张成岭能用到的温客行都购置了个齐全。

今天张成岭又起了个大早,本想像往常那样打扫一下庭院,但入目所见却已经是焕然一新的练武场,就小跑过去,摸着那些器材,兴奋的对跟在他身后的三人说:张成岭“师父师父,你终于要开始教我拳脚了吗?!”

周子舒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慢悠悠地说:周子舒“为师自艺成之后,就很少在拳脚功夫上花心思,要是你师叔愿意点拨你几招,那你才受用不尽呢。”

这边说着他的目光边在温客行身上流转一圈,很有些狡猾的意味。

温客行“有你这么当师父的吗?自己不教,反倒推给我了,怎么不让老白教你这傻徒弟两手,他可比我厉害多了。”

温客行听着周子舒的戏谑,不由得跟着调侃两句。

白衣“你们少把火往我身上引,我会的那点正统武学不都是你们师父传给我的,与其我教还不如你这个做师父的亲力亲为呢?”

白衣抱臂退后两步,显然不想掺和他们之间的热闹。

张成岭“白叔别谦虚嘛,您可是师承叶前辈,定是会些精妙功法,就教教成岭嘛,成岭会认真学的。”

张成岭也跟着他的师父师叔凑起了热闹,开始缠上白衣了。

白衣“这傻孩子谁家的,赶紧领走,以前多乖巧一孩子呀,怎么混熟了跟个猢狲似的。”

白衣有些嫌弃的后退两步,还给周子舒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把他家的傻徒弟给拖走。

周子舒热闹看够了,才扯着张成岭的脖领子,让他老实一点。

周子舒“臭小子别闹了,我徒儿这么调皮,还不是你俩给惯的。”

周子舒揽这张成岭的肩膀,看着那俩惯孩子没个底线的家伙,没好气地说。尤其是白衣,那真是隔辈亲,虽然嘴上嫌弃,但还不是张成岭要什么就给什么,昨天不就被成岭缠的没了脾气,带着臭小子在山里来回乱窜,飞了好一会儿,兴奋的张成岭半夜都睡不着觉。

周子舒“成岭啊,你刚开蒙,还学不了什么上乘的功法,今日为师便教你最基础的一套——八卦掌,当年你太师父便是由这套掌法引我入门的。”

周子舒也逗够了徒弟,拍着他的肩膀正经的说道。

说到这儿张成岭忽然灵光乍现。侧着头看着他师父很认真的说:张成岭“师父,说到这儿,咱们都回来好些天了,屋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我还没有拜祭过太师父呢,您今日教我武功之前,咱们去拜祭一下他老人家吧,得告诉他您收了我这么个乖徒弟,还带回了师叔!太师父在天之灵肯定会很欣慰的。”

张成岭的赤诚忠孝是刻在骨子里的,既然提到了他太师父,他自然是要去拜祭的,而他那晶晶亮的赤诚大眼也让三人有些动容,更多的则是感慨。

周子舒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欣慰的说:周子舒“好,我们一起去。”

说着他就揽着张成岭,顺手拉住了有些不情不愿的温客行,三人抬步就走,要去准备一些祭奠的瓜果水酒,而白衣却杵在原地,沉默不语。

直到三人走了两步,才发现白衣没有跟上来,周子舒就招呼了一声:周子舒“老白,一起去啊。”

白衣“你们……你们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说到底白衣还是胆怯的,他踌躇在原地吞吞吐吐的说。

周子舒见他那躲闪的神情不忍逼他,便带着温客行和张成岭,准备齐了祭奠的物品,三个人便离开了四季山庄,往后山林木掩映,绿草如茵的祖坟行去,而白衣则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拎着大包小裹,渐行渐远,长叹一声。

他无颜见秦怀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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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怀章与秦九霄,相继长眠四季山庄后山一处钟灵毓秀的草场,周子舒带着温客行和张成岭,摆好供果,祭祭水酒,燃上三柱高香,便一同跪在秦怀章墓碑前,俯身三拜,祭奠先祖。

周子舒先站起身,顺便也把木然跪着的温客行也拉了起来,而张成岭还不想动弹,跪在那里,双手合十,对着两座石碑念念有词,很是虔诚。

张成岭“太师父,小师叔在上,弟子张成岭总算给您磕上头了,你们放心,成岭一定会好好努力,光大四季山庄门楣,太师父也不知道您这会儿看没看见我爹爹和龙师父他们,不对啊,这辈分好像有点乱哎,”

张成岭边说着边挠挠头,辈分好像真的很乱唉,但那都不重要,反正都是一家人嘛。就继续对着秦怀章的墓碑絮絮叨叨,有的没的说着他的成长,说着他在修习龙渊阁秘术,还说了他师父和师叔的近况,他有好多好多的话都想对太师父说,说得温客行都吐槽他唠叨。

而张成岭却很认真的说:张成岭“我爹爹说了,死去的人一灵不昧,会一直守护着他心爱的亲人,所以我多说些他们也就能多放心一些。”

少年略显纯真的话语,仿佛刺痛了温客行,他有些恍惚的说:温客行“不会的,他们看不到的。”

张成岭“肯定会看到,师叔你也和太师父他们多说两句吧。”

张成岭则对他父亲所说,一灵不昧的话极其相信。

周子舒望着他至亲的师父和师弟,长眠于这青山绿水中,心中亦有难言的悲怆和哀伤,听着张成岭在耳边那纯然的唠叨,也很是感慨,但少年说的越多,他心里越是难受,便也劝了句:周子舒“成岭,既然一灵不昧,也不用非说出来不可,有的时候在心里默念会更好。”

其实周子舒也有很多想对他师父说的话,但他也怕师父在天之灵,见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会对他失望吧。

张成岭不疑有他,还真的双手合十,在心中念叨着,他想对太师父说的话,都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他也没睁开眼。

周子舒“成岭啊,别再说了,你太师父呀,都要被你聒噪死了,有什么话留着下次再说吧,以后我们常来祭奠他们。”

周子舒觉得张成岭唠叨的时间也太久了,便也劝了他一句,少年听话便起身站了起来,锤了锤跪的有些发麻的腿。

周子舒“我们先走吧。”

周子舒看了一圈周围,直到现在白衣也没有出现,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但天色也不早了,他就想带着温客行和张成岭一起回家。

可是行到中途,温客行却有些犹豫,他拉着周子舒,有些迟疑的说:温客行“阿絮要不你和成领先回去,我…我想回去再和秦师父说点什么。”

周子舒许是猜到了他在胆怯犹豫些什么?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轻柔地说:周子舒“别怕,师父是不会怪你的。”

温客行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暖意,也只是扯了扯嘴角,便转身与他们分道扬镳回了墓地。

等他走回来,就见到刚才踌躇不愿前来的白衣就靠坐在秦怀章的墓碑旁,手里端着壸酒,远远的,他就听到白衣与那墓中人的絮语。

白衣“怀章,你会不会怪我这么多年都没来看过你呀……”

那是温客行第一次见白衣那么脆弱,侧头靠在冰凉的墓碑旁,摸索着那石碑的祭文,像是在寻求一个久违的怀抱,温客行僵硬在原地,他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一时也不知该不该上前。

白衣“你在那边,看到这些年发生的一切,一定会觉得我很没用吧,我没有守护好四季山庄,我也没有保护好子舒,我都没来得及见九霄最后一面……这么些年我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那个什么都做不好,让你操心的小白。”

白衣抽了抽鼻子,眷恋的蹭着那冰凉的墓碑,沉浸在长远的回忆与自责中,未曾发觉背后越发渐近的身影。

白衣“怀章,你教出的弟子都是好样的,他们都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我想老毕他们也肯定跟你说了,子舒是个好孩子,你没有看错人,成岭也是个好样的,你见到那孩子了吧,是不是和他师父一样?”

白衣抹了把眼角的湿润,坐直身子,斟了杯酒倾洒在了石桌上。

周子舒“子舒都有徒弟啦,我们还找到了你的二弟子,四季山庄传承不绝,你可以放心了,你那二徒弟邪是邪性了点,心地却很善良,你见了他肯定会很喜欢的,只是那家伙现在胆怯的很,只敢躲着偷偷看你。”

白衣的脆弱消沉也只是一时的,等他坐直身子那身后的脚步声便也藏不住了。

白衣“出来吧,自家师父有什么不敢见的?”

温客行“老白,我……”

温客行藏也藏不住了,便走了出来,看着与那墓碑并排而坐的白衣,话就像梗在了喉头。

白衣见他犹豫不敢上前的模样,却笑了一声,伸手抚了抚冰凉的墓碑。

白衣“怀章,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那个小徒弟,他长大了,现在叫温客行。”

温客行的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接过白衣递给他的酒壶,倒满了一杯酒敬到秦怀章墓前,又点上三只高香插在案头,这才坐在地上望着那墓碑和坐在墓碑旁的白衣,有些迟疑的说:温客行“你说这世间真有幽冥之说吗?”

白衣“神赖人灵,只要人间还有记挂亡者的人,他们的灵魂就不会消散。”

白衣倚靠在墓碑旁,出神的望着天空,似在看着那些守望着人间挚爱的灵魂。

温客行“即然人死后真的有灵,你说师父和爹娘他们会不会看到我这一路走来手染鲜血,会不会嫌弃我玷污了四季山庄的门墙啊。”

温客行抱膝而坐,望着的墓碑神情是说不出的怯懦和疯狂。

白衣“怀章向来是个明事理,心肠又软的人,当年既然能从尸山血海中把我抱回来,不嫌弃我疯癫入魔,也定然不会责怪你的身不由己。”

白衣盯着蓝天的眼睛逐渐泛酸,他索性闭上眼睛靠在石碑上,就当自己回到了曾经那个熟悉的臂弯。

温客行“这二十年,我体内流的不是血,是恨!唯有复仇的念头支撑我从幽冥一步步爬了上来,我原本想着与这浊世共焚,亲手送那些魑魅魍魉回幽冥地狱去,我甚至想灭世之后毁了自己…永坠地狱,以尝罪孽…可是……”

白衣“可是什么呀?”

白衣侧过头,看着包膝而坐,神情有些疯癫的温客行,淡淡的问了一句。

温客行“可即将我投入地狱,为何又给我指回了一条通往人间的路?”

温客行顶着通红的双眼,看着墓碑,也看着白衣,他突然起身,重重跪在秦怀章墓前,磕下三个响头。

温客行“师父您在天有灵,求您保佑阿絮百岁无忧。待我大仇得报,必将终其一生偿还所犯罪孽,锄强扶弱,不侮山庄风骨!客行今生无缘得您教诲,若有来世,必当结草衔环以报深恩,若我罪无可恕,不容来世,也感念你们渡我重回人间,又给予我的温暖与宽恕。”

白衣目送那颀长身影渐行渐远,侧头靠着石碑,欣然又释怀的说:白衣“看到了吗?那就是你的徒弟,就算命运亏欠他半生,深陷鬼域,也努力长成了一个心怀善念的人,世人负他,我亦负他……等助他报了仇怨,等子舒长乐无忧,等替师尊养老送终,我了无牵挂,就能去陪你了。咱俩一起去揍容炫一顿,到时候你可不能嫌我烦呀。”

说着他便饮了一口壶中酒,并未去抵消酒中烈性,任那忘忧散入心入肺,沁入神魂。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开花谢年复年。长生痛苦,长久的被自责愧疚折磨更加痛苦,世人皆叹生而苦短,而白衣却叹余生太长,而漫长岁月也无法磨灭他那些沉疴的旧伤。他放任自己醉死在这天地间,伴着攀附在灵魂上的愁苦,昏睡在秦怀章的墓前,仿佛这样便能逃避人间万苦,回归暖融的怀抱,盼着梦里能再见故人,盼着故人能再唤他一声……小白……

————

周子舒“老温,你回来了,看到老白了吗?我到处都找不到他。”

周子舒看到温客行孤身回来,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询问起他是否知道白衣的下落。

温客行这一路在山野间徘徊了许久,既是在回顾他的半生,也在描画着大仇得报后的将来,听到周子急切的问询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了出来,顺口说了一句:温客行“老白在师父那里,咱们就别去打扰他了,”

知道了白衣的行踪,周子舒先松了口气,他回来的时候没见到白衣人影,先安顿好了张成岭,找遍了四季山庄,甚至去了不思归,也没找到人,这眼见着天又要下雨了,不免急切了点。

周子舒“去祭奠师父了呀,他还真口是心非,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去呢?”

周子舒随口说着便去找了把雨伞,这就要出去找人。

温客行“想必师父在世时,他俩感情肯定很好,也许老白是想跟师父说什么体己话儿呢?”

温客行想到白衣对着陵墓的喃喃低语,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周子舒“有什么话说这么久也差不多了,这眼见着要下雨了,我得去找他回来,你先去休息吧。”

周子舒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拿着雨伞出去找人了。

温客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叹了一声,没去休息,而是拐去了厨房,这眼看就要午时了,再不做饭,这一家人都得饿着。

等他做好三菜一汤,钻出厨房,见到云幕低垂秋雨将至,而去寻人的还没回来,心里不免担忧,招呼张成岭一声,让他把饭菜端去餐厅,老实看家,要是饿了就先吃,边说着边解下围裙。提了一把伞,便出去找人。

温客行也没走多远,便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周子舒和他背上昏迷不醒的白衣。

温客行“老白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呢。”

雨丝洋洋洒洒的倾泻下来,温客行替他俩撑起伞,担忧地问道。

周子舒“我找他的时候人就倒在地上,吓我一跳,要不是看到他身旁的酒壶,我还以为他旧伤复发了呢,这么大年纪了也不让人省心。”

周子舒把人背的稳当了些,有些无奈的说。

温客行“老白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的,心中却藏了太多事儿,也就能跟咱师父说说了,借酒消愁愁更愁,咱们快些走吧,这雨越发大了。”

现在也不是他俩闲聊的时候,先把人带回家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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