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起始之处

当哈利对着制作完成的渡魂剂时，已经是十天以后了。玻璃瓶中起先是晶莹的紫罗兰色，渐变成深紫，而伏地魔纯黑的眼睛就在对面。

伏地魔的语气严肃：“渡魂剂可以将两个灵魂暂时联结在一起，大概只有五天的时间，也就是说，在幻境里你有最多十八年，来让我的灵魂心甘情愿地跟随你离开。你的意识还是会不定时地沉睡，时间线也会跳跃，尤其是每次有重大突破的时候，黑暗之神肯定会试图干扰幻境，做好准备。”

哈利抿唇：“……好。我有什么办法可以削弱黑暗之神的影响吗？”

“我准备了几个咒语，是可以暂时压制黑暗之神和我灵魂的联结。你一定要记住……”伏地魔示意哈利看好，随后拿出魔杖开始讲解。

一切准备就绪，二人喝下渡魂剂。渐渐地，一阵温暖的感觉从灵魂深处包裹着哈利，让他的灵魂稳定安适，不断靠近着伏地魔的。下一刻，一阵凌厉的气势袭来，即使在伏地魔没有攻击性的时候，他的灵魂也带着些戾气，却又不像他的魔力一样澎湃充盈，相反，是不稳定的。哈利立刻调整状态，迎接这锋芒。一切犹如刀剑入鞘。他竟觉得安心。

哈利对着熟悉的阵法，在伏地魔低低吟诵的咒语中失去了意识。意识涣散时，他隐约感到了冰冷的触碰，落在额头上。伏地魔似乎靠近了他，在他耳边又低低念了一句咒语。

醒来时，举目都是白色的雾气，这里似乎是国王十字车站，但一切都是空寂的白色。哈利沿着站台走下去。忽然，他看到凳子下的一团黑影，俯下身，竟是一个骨瘦嶙峋的婴儿蜷缩着，扁平的蛇脸痛苦地皱缩着——伏地魔的灵魂。哈利吓了一跳，伸手抱起了婴儿，碰到他的一瞬间，黑色火焰从角落里燃起，驱赶着白色光雾。巨大的藤蔓疯狂甩动着，折断了车站的石柱。地面龟裂颤抖，哈利险些摔倒，他看见停靠在站台的列车正要关门，连忙冲去，而之前站立的地方被藤条甩过，留下一道灼烧的黑色裂纹。跌跌撞撞地冲入了车厢，列车向前方驶去，在关门的那一刻，他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是伏地魔冰冷的声音，低低吟诵着：“愿以灵魂，祭奠吾主，愿以鲜血，永沐黑暗；吾主霍尔德尔，赐我以永生。”

哈利大口喘息着，靠在了车门上，列车驶出了即将坍塌的车站，白色的雾气渐渐浓郁，远处，粗大的黑色藤条招摇着，犹如巨口般吞噬了车站的废墟。惊吓一场后，他抱着婴儿，感到有些茫然。那白雾里发出亮光，列车驶入一片虚无。

哈利再次醒来时，他正站在一间狭小的房间，手被一只冰冷潮湿的手握住——床上正躺着一位奄奄一息的妇人，那张平庸的面孔上，哈利捕捉到某种冈特家族样貌的特点。她不协调的眼珠中又焕发出一丝光彩，挣扎着念道：“汤姆……里德尔……”随后，那只手滑落下去。

旁边的护工嘟囔道：“哎，她死得倒是干脆，又多了一个可怜虫。好心的先生，谢谢您送她过来。”她叹了口气，抱起了襁褓中的婴儿。

哈利愣了愣，他没想到，最后，一切都回到了起始之处。他看着襁褓中婴儿皱巴巴的脸，在经历了一切之后，这个汤姆的人生却是空白的。他又想起那个十岁的汤姆，早早在孤儿院学会了弱肉强食，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道：“等等，我愿意收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