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以黎明命名

　　“啊啊啊啊，你干嘛，放开我，我要回去！”

　　被抱走的女孩先是呆呆地看着男孩，然后到自行车上时，冷风一吹，把她彻底吹醒了，开始反抗。

　　“乖乖的，别动。”男孩任她哭喊，眉眼淡淡地说出安慰的话，接着补充，“我留了二十五万，应该够他们活个一两年了。”

　　“二，二十…五，五万是多少，比五百多吗。”女孩听到熟悉的数字，停止了哭泣，声音断断续续地询问。

　　男孩愣了愣，后竟勾出一抹浅淡的笑来：“嗯，多很多很多。”

　　女孩的哭声渐消，她偷听过阿姨们说话，现在孤儿院就只剩八个孩子，“五百”则是他们一年的开销。

　　少了她一个，那“比五百多很多很多”的抚养费，应该不用让她们发愁了吧…

　　想着，女孩的眼皮如释重负，轻轻地闭上。

　　不一会儿，男孩怀里传来轻浅而均匀的呼吸声。

　　男孩看着前方的缓缓出头的太阳，想到那些车辆，他的手指动了动，沿着公路右边骑行，放慢了车速。

　　黎明的曙光下，男孩和自行车的影子被拉得老长，仔细看，男孩怀里还突出了一只小脚。

　　… …

　　待女孩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被软乎乎的“棉花”包裹着，似乎对这种感觉感到新奇，两只小脚都高兴地在被子里动了动。

　　男孩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女孩这么一副傻傻的样子。

　　“高兴？”

　　“…嗯。”女孩湿漉漉的大眼睛朝男孩看去，嘴在被子下闷闷的出声。

　　男孩走过去在床头柜上放了一瓶牛奶，随即把女孩从被子里捞出来，她身上穿的已经是干净的白睡裙。

　女孩坐在床上仰着头与男孩对视，只见男孩伸出好看的手指指了指自己：

　　“我叫苏时，16岁。从现在，不，从昨晚起，我就是你的监护人。”　

　　女孩听不懂“监护人”是什么意思，但她也学着苏时的样子介绍自己：“我叫小八…”

　　“停。”苏时淡淡地打断她，“从今以后，你，叫苏黎。”

　　苏时明明是用很平淡的语气说这句话，但是“苏黎”这两个字听起来却那么像…誓言。

　　苏黎愣愣地点头，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这是跟小伙伴们在一起时完全不同的感觉。

　　“喏，把牛奶喝了。”苏时拿起一旁的牛奶递给苏黎。

　　苏黎还没回过神，反射性地接过牛奶，听话地喝了一口。

　　“噗——”

　　苏黎的小脸瞬间皱成了麻花，还不停地吐着舌头。

　　“这什么啊，好难喝。”

　　被吐了一身的苏时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女孩抱怨了一会，抬头，看见了满身狼狈的苏时，大惊，奶音微微颤抖：“苏，苏时，对…对，对不起。”

　　“没事。”苏时应后就拿走了苏黎手中的牛奶，起身离开了房间。

　　女孩以为他生气了，小脑袋沮丧地垂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重新换了一身衣服的苏时拿着牛奶又进来了，不过这一次，牛奶飘着些许热气。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热的，牛奶。”

　　男孩一开口，女孩就懵了，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难喝液体，突然觉得眼眶有点酸。

　　女孩接过牛奶，咽了咽口水，她是真的不想喝…但是，这是苏时的心意，嗯！

　　苏黎眼睛一闭，视死如归地干完了。

　　呕，怪味道。

　　正要抬头，一只大手却覆了上来。

　　“真乖。”

　　苏时嘴角含着笑意，属于变声期特有的嗓音滑过。

　　苏黎抬起杏眼看着男孩那盛满笑意的眼眸，不知道是不是热牛奶的原因，她感觉整颗心都好温暖。

　　不禁脱口而出：“哥哥…”

　　苏时摩挲的大掌顿了一下，心口一道暖流滑过，他盯着女孩纯净的眸子：“再叫一声。”

　　“哥哥。”

　　“…我在。”

　　女孩愣了一下，随即给了男孩一个大大的微笑。

　　这个早晨，

　　无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