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学

　　吃过早饭，苏黎主动要求洗碗。

　　苏时没有拒绝，默默看着厨房里女孩踩着板凳洗碗的背影，手指蜷缩抵在唇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黎洗完碗后，把沾满水的小手在围裙上拍了两拍，随即欢快地跳下板凳向苏时跑去。

　　“我洗完了。”女孩语气轻快，一双杏眼此时微微睁大，整张小脸写满了：快夸我。

　　男孩微微一笑，摸了摸苏黎头顶，语气夹杂着一丝宠溺：“阿黎真棒。”

　　女孩听到这个称呼愣了愣，随即甜甜地笑了，露出一排小白牙。

　　“阿黎想上学吗？”

　　苏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女孩却反应极快地说出：“想！”

　　说完自己又懊悔地垂下了头，怎么还给哥哥添麻烦呢……

　　钱对苏时来说不成问题，摸了摸苏黎头顶柔黑的头发。

　　“那以后还要劳烦妹妹来接我放学了。”

　　苏黎猛地抬头，眼睛亮晶晶的。

　　“嗯！“

　　… …

　　“插班生？”

　　年近五十的地中海大叔顶着一坨啤酒肚，看着面前这个小萝卜头，迟疑地开口。

　　“她没上过幼儿园，不会是因为有智力障碍吧，哪家孤儿院没有专业的幼师。”

　　苏时牵着苏黎坐着椅子，听到这话，淡漠地开口：“不是每家孤儿院都能有壕气的投资方。”

　　“我送她进来，已经支付了相应的款项，作为商人，冯校长不会不懂之间的利益关系吧。”

　　冯志刚咽了口唾沫，本想讹一下两小孩，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上道，浑身还散发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气场。

　　“咳。”冯志刚把拳头抵在唇边假意咳了一下，状似无奈地开口，“本来我校是非常抵制插班生的，但是…这女娃看起来还算乖巧，我收了。去办手续吧。”

　　手续不多，因为苏黎的双亲不明，所以有很多张表格都被略过了。

　　苏时怕苏黎伤心，就安慰了她一下。

　　没想到苏黎说：“我没关系啊。每个人都想要过更好的生活，我也一样，所以我是不会伤心，也不会怨恨他们的。”

　　苏时愣住，眼眸软了软。他们抛弃了你去更好的生活，明显是占利的一方，你怎么能和他们一样呢？

　　“班级定好了。”

　　冯志刚把签好名字的入学单递给苏时，“等会儿把这个交给一年级的教务主任。”

　　又对苏黎吩咐：“第一次上学，不要紧张，去了新班级，要先自我介绍，就说我叫什么，爱好……”

　　“停！这点儿基本常识我哥已经教过我了，非.常.详.细。”苏黎皱着小眉头地打断，觉得大叔小看了自己。

　　冯志刚眼皮跳了跳，暗暗翻了个白眼，请出了这两尊大佛。

　　临走之前，苏时再三嘱咐苏黎不要让别人欺负自己，拿到啥用啥…

　　苏黎点着头答应，但是总感觉哪儿有点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索性忽略了，一个劲地答应。

　　苏时走后，老师带着苏黎进了班级。

　　一年（一）班。

　　女孩看了一眼黑板旁边的标识，记了下来。

　　站在讲台上，苏黎丝毫不怯场地开口：“你们好，我叫苏黎，有个哥哥。我的爱好是躺在被子里。很高兴认识你们。”

　　“噗哈哈哈——”

　　台下的小萝卜头们都大笑起来，连旁边的女老师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苏黎有些疑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笑。

　　“谢谢苏黎小朋友，你就坐林迁韩旁边吧。”

　　被点到男孩嗖的一下站起来，都不用老师指了。

　　苏黎上前坐下，把苏时给自己准备的书包塞进了抽屉。

　　“你好，我叫…”

　　“林迁韩。”苏黎接上他的话，“刚才老师说过了。”

　　“嘻嘻，知道‘韩’字怎么写吗？”男孩仰着小脸，颇为得意。因为全班就他一个人会写“韩”字。

　　苏黎很诚实地摇摇头，她只知道怎么读字，不知道怎么写，也没人教过她。

　　林迁韩开心地凑上去拿着铅笔在本子上一笔一划地写下来给苏黎看。

　　“怎么样，是不是很复杂。”

　　苏黎看着本子上那歪七扭八，每条线都有头、身、尾的“韩”字，不由得感叹。

　　“嗯…很复杂…像小虫子一样。“

　　林迁韩闻言鼻孔又网上扬了扬，很是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