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酝觞终于抵达了漠北。
魔教全众也聚集于此了。
满堂缟素。
九酝觞心一沉。
看到她爹还在中央坐着的时候九酝觞松了一口气,拦下同样刚进门的雀坛坛主朱潋,“姐姐,是……哪位长老出了事吗?”
“少主好,”朱潋行了礼,避左右而言他,“少主从济南城赶来肯定累了吧,不如先去后面休息一下?”
“是谁?”九酝觞感觉不对,拦下朱潋,“你直说。”
难道是金老?
朱潋仿佛看透了她所想,摇了摇头,“是右护法。”
“不可能!”九酝觞几乎是脱口而出。
朱潋哀婉地看着她,“少主节哀。”
九酝觞直到悼念结束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再见到她父亲时,好歹九酝觞也钻研了几年医书,她发现九白的状态非常不好。
“您……”
九白也终于告诉了她实情。
原来,当年重伤了逍遥侯的不是她爹,而是玄泠。
逍遥侯的实力几乎是武林第一,玄泠说,教主不能冒这个险,只能他去。
于是他易容成了九白的模样,潜入了无暇山庄。
为了能让胜算更大,玄泠是在逍遥侯杀死了连泽天之后,乘其不备出的手。即便如此,玄泠依旧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内脏严重损伤,几近气绝。
之后的日子不过是撑一日是一日。
玄泠死后九白一直密不发丧,因为彼时九酝觞尚未成年,魔教如果又没了左护法,恐有人会生异心。
“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能见着。”九酝觞喃喃地说。
“明天过后你就是魔教的教主了,”九白似乎有些不忍,但依旧冷酷地开口,“你重情可以,但不能让它影响你的判断和决策,从现在开始,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关乎魔教上下几千人的性命。所以,如果你连玄泠的死都迈不过去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我不知道你是否能保持冷静。”
九酝觞深吸一口气,“我明白,您说吧。”
“这是玄泠亲耳听到的,逍遥侯之所以与连家为仇,是因为逍遥侯是连泽天同父异母的兄弟,连泽天的父亲抛弃了逍遥侯的母亲之后另娶新欢,导致……”
“导致逍遥侯的母亲被哥舒部驱逐,母子孤苦无依。”九酝觞接上话来。
“你什么时候得知的?”九白微微讶然。
“之前去打听过逍遥侯的身份,知道他是安西哥舒部的后人,您再这么一说,就可以串起来了。”
九白叹了口气,“那如今你也知道了,不管连城璧去不去报仇,逍遥侯是一定会想尽办法折磨连家的,他的势力遍布天下,我们要养精蓄锐,不能与他起任何冲突,所以你以后……莫要再与连城璧走得这般近了。”
从大局来考虑,九白的话无可厚非。
但是,她如何能抛下连城璧?
可是她又不能搭上整个魔教。
九酝觞想了想,斟酌着开口,“如果,我确定有人能打败逍遥侯呢?”
“谁?”
“萧十一郎。”九酝觞顿了顿,“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
萧十一郎自然还活着。
至于他是如何看穿诡计离开玩偶山庄的,这里就不一一细说了。
沈璧君和萧十一郎站在路口。
他们总归要分开的。
一个是沈家庄的大小姐,一个是声名狼藉的江湖大盗,他们注定不是一路人。
但是沈璧君已经暗暗下了决心,她要回去,把逍遥侯的阴谋都告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