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推荐BGM:Dusk Till Dawn]
两人片刻言语。
伯远挂断电话,整理好情绪,再上楼时安年已经换好衣服。
他眸光流动,上前搂住她的腰,
伯远“这件衣服很好看,我一直觉得和你很搭。”
实际上安年的衣服基本都是女特助买的,他哪有时间管这种琐事?有时间欣赏才差不多。
安年便敷衍道,
安年“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她其实并不在意裙子漂不漂亮,更不关心是自己选还是别人挑,都无所谓。
只是忽然想起来,从前在边家时,边伯贤看不下她过分简单的衣饰,佣人也不敢管她。于是他偶尔会给她挑几件艳丽的,然后“教育”她道,
边伯贤“边家的人要张扬一些。”
安年“我姓安。”
边伯贤“你要是想改姓,随时改。”
安年要往他身上扑,小动物一样撒娇,
安年“那算了,边安年不好听,边年更不好听。”
边伯贤把手里的什么报告单子一推,又顺势向后躺,安年就很自然地往他身上一靠,揽住他脖颈,像一条小蛇。
一条亲人的小蛇,缠住他。
边伯贤推眼镜,平光镜片在白炽灯光下发生衍射,光子舞出彩色的波纹,好像他整个人熠熠生辉。
多情多恣睢模样。
边伯贤“你瞧瞧,明明是你自己不愿意改。”
安年“怎么又数落我!”
边伯贤那时候还会想,她声音好娇,好像撒娇。
事实上她只是因为亲昵,熟悉。
却并不是因为亲密。
他也不是。
安年总是说不过他,也总是乱撒气。
她这个时候很容易像个小孩子,斤斤计较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其实很有必要,对那个时候的她。
边伯贤听过的,人总是会被少年时不可求之物困诸一生。
安年像是,又像不是。
他又听见她在撒娇。他想,她小时候都不这样说话,事实上她从前都不怎么爱说话,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边母早亡,亦没有真正亲近的边家女性长辈与她亲密;边父严厉,对边伯贤也是不假辞色,何况是她?好在她从来乖觉,并不惹乱子,招闲事,倒比边伯贤还教人省心。
而那时她却能够冲他展露自己的娇蛮,简直不能够再亲密:
安年“管他们干嘛呀!我一件裙子都比他们一身行头还要贵了。”
边伯贤摒弃那些乱七八糟念头,严谨纠正她,
边伯贤“不用说裙子,你那块腕表就够了。”
安年这下开心起来,眼尾都是上扬的波浪,
安年“穿这么好,你也不怕我让别人给劫跑了。”
边伯贤“怕什么啊?”
边伯贤“你看看谁敢。”
谁敢?
伯远敢啊。
甚至不用劫。
那些过往的调笑,不经意的对话,可能会在以后的生活里骤然出现。
别人不会当真的话,安年会。
她的记性时好时坏,她想起来的时候,那些就是被触发的炸弹。
一只南美洲的蝴蝶扇动翅膀,结果可能引发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而此刻,跨越七年的时间,那只蝴蝶翅膀带起的振动,引发了一场飓风。
安年问伯远,
安年“你会把我劫跑吗?”
伯远当然不知道这些,接了话。
伯远“当然会。”
又说,
伯远“你可不要跑掉。”
安年抬眸望他,半晌,笑了。一双眸子流光回转,竟有了当初那份灵动。
让谁恍惚。
安年“不会。”
你放心,不会让你劫跑的。
她很矜持的样子,这个时候是猫的姿态,
安年“我们走吧。”
伯远本意陪同安年。
可惜他自己做的事,手伤成那个样子,加之他天生自愈能力差,怕是没两个月好不了,去公司都要落得一片闲言碎语。
安年好像在阴阳怪气,
安年“边伯贤也算外人?”
伯远思考片刻,委婉答道,
伯远“他总爱开玩笑。”
伯远说着目光就往安年身上去,扫视了半天,
伯远“脖颈右侧,遮暇没打好。”
安年迅速抓起手机——伯远刚给她拿来的,对着自己看,果真是红了一大片。
锁骨上的倒还好,基本遮住了。
安年“出门的时候你怎么没跟我说呀?”
伯远“出门的时候,你不是矜持着,不让我看么。”
安年没好气瞪他一眼,问道,
安年“你买的遮暇膏会化掉吗?不要我说话说到一半,又要人家提醒我。”
伯远“陈特助买的啊,我不知道。”
陈特助是坐前排那位,伯远很信得过的一位下属。
安年“乔遇年看见肯定不高兴。”
伯远有点儿摸不着安年思想,
伯远“乔遇年为什么会不高兴?”
安年“她不是喜欢你么?”
伯远“她不喜欢我的,她喜欢边伯贤。”
安年“那她怎么跟你那么亲近?”
伯远“你跟边伯贤也很亲近,你喜欢他吗。”
安年报复一般,脸凑到他面前,应声道,
安年“对,我喜欢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