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日子

青丘染染离开后，东方九思也打算回去了，东方九思并不喜欢凑热闹，只是……这一路貌似有太多巧合，也有太多玉佩和折扇不小心掉在东方九思脚边。

东方九思往左跨了一步后接着往前走，一旁暗自关注的几位公子叹了口气，弯腰将自己的东西捡起来。

其中一位不死心捡起来后又跟上了东方九思，“姑娘……”说着抬手想拉住东方九思，将要触及之时却被人群中突然伸出来的手给抓住。

东方九思转过身，没去看那男子，而是看向了那只手的主人，“无限……”看了看无限身上的衣服，“你这是还回去换了身衣服？”早上出门的时候穿的可是官服。

那位公子被突然出现的无限吓得一哆嗦，不自觉后退一步，无限这才放开那位公子，收回了手，对着东方九思点点头，“嗯，穿成这样不会惹人注意。”

也是。

这样一想，东方九思点头，不过，东方九思看了看无限浅色的外衫，怎么有些皱？突然想到刚刚那故意掉到的地上的折扇和玉佩，了然，上元节，也可称作为男女相亲之日。

男子的折扇和玉佩会“不小心”掉到地上，如果有未婚女子捡起，而女子也会将手帕、香囊、荷包等物不小心掉地上，当然遇上心仪的，有些大胆的女子也会将荷包之类的光明正大的丢到那个男子身上，东方九思看了看无限腰间的荷包，是当初自己绣的那个，那只灵动的黑猫实在有些抢眼。

无限注意到东方九思看向自己腰间的荷包，无奈地说道：“她们太麻烦了。”

顾名思义，因为被砸得太多，干脆将东方九思给的荷包挂在腰间，这样就不会有女子故意掉东西和砸东西了。

东方九思噗嗤一笑，无限听了东方九思的笑声，笑着将一根包着油纸的冰糖葫芦递给东方九思，“路上买的。”

“怎么就一根？”东方九思接过问道，顺嘴咬了一口。

两人说话间，那位公子已经离开，两人顺着人群往前走，后面鬼鬼祟祟跟着几位姑娘咬着手绢离开，这位公子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东方九思和无限并没有在意那离开的几位姑娘，无限说道：“买的时候就只有一根了。”

东方九思点点头，人是越聚越多，实在有些吵闹，路过一个卖花灯的摊子一顿，视线定在一盏花灯上，那盏花灯上绘制的竟然是合欢花，这花简直和苦情树的花几乎一模一样。

无限自然也意识到了，“想要？”

东方九思点点头，“嗯。”

……

花灯内烛火摇曳，在黑暗中异常明显，合欢花好似置身于火焰中，火的颜色着实像纯质阳炎，东方九思和无限坐在屋顶上，无限手中拿着花灯，两人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底下人太多了，多到两人不得不躲到屋顶。

东方九思咬了一口手中的冰糖葫芦，甜脆的糖衣混合着山楂独有的酸甜味，东方九思盯着手中的只吃了两个的冰糖葫芦看了会儿，递向无限的嘴边，说道：“只能给你一个。”

无限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倒是没想到东方九思会有这一面，这四个多月的相处，无限自然知道东方九思对于吃、穿并不太过在意，但对于冰糖葫芦和冰糖雪球却十分的在意，也不知这是为何。

随着一阵冷风吹过，雪突然纷纷扬扬地飘落，无限看着身侧的东方九思握紧了手中的花灯的提杆，思量再三，开口说道：“九思，我们成亲吧。”

原本盯着漫天飞雪的东方九思闻言一震，转头看向身侧的无限，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低头抿了抿嘴，握紧了与无限十指相扣的手，仰头微笑着说道：“好。”

无限无声的松了松紧握着花灯提杆的手，松了一口气，神色温柔的低头看着东方九思，东方九思在无限的视线下抿了抿嘴，嘴角还带着红色的冰糖碎，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无论未来如何，至少现在我想和你在一起。

……

夜半两人才回来，没有在对面听到动静，也不知青丘染染和青丘点点去哪里了，不过东方九思也不担心。

挂在树上的花灯烛光没有熄灭，东方九思边看边发呆，手边的茶已经不再滚烫。

无限刚去沐浴了，毕竟忙了一天，沐浴完的无限进院门就看到东方九思一人在院中饮茶，还盯着那盏花灯发呆。

东方九思听到动静转头看向院门口，放下手中的茶杯，笑意嫣然的说道：“好了？”

东方九思对于胭脂水粉没多大兴趣，只不过适逢上元节，之前还和青丘染染、慕霖两人一狐在街上逛了一圈，又在诗越楼吃了晚饭，被拉着抹了些口脂，和着额间的火红色印记衬地人更加娇艳欲滴，少了分平日里的清冷，在街上人声鼎沸的时候，无限到还没有意识到，但如今……

无限视线掠过朱唇，想起前几日这里发生的事，不自在的偏了偏头，耳根有些发烫，思及那个深吻，终究孟浪了。

被衣袖遮挡的手微微握紧，压下了耳后的温度，镇定自若地走向东方九思，“嗯。”看到桌上的黄历，一顿，“这是？”

“咳咳咳！”东方九思正好喝了口水，差点被水呛到。

无限突然意识到了，拿起翻开来的黄历，往后翻了几页，仔细看了看，东方九思看着无限一脸认真，有些不自在的放下茶盏。

“这个日子。”无限将书放下指着书上的日子。

八月初六？

“怎么定在这个日子？”东方九思着实好奇，而且语气中丝毫都没有犹豫。

无限脸色一红，“建国的日子他们定下来了，定在六月十七，之后的日子只有八月初六最近。”

最……最近！好直接的理由。

东方九思红着脸抢过那本黄历，往前翻了几页，还真是每一天都是不宜婚嫁，八月初六之后几天倒是宜婚嫁，但八月初六还真是最早的一天。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那就这个。”东方九思扣上黄历，将黄历扔到一边不再理会，顺手给无限倒了杯茶。

“嗯！”无限眼中满是笑意，满眼都是给自己倒茶的女子。

-

第二日一早，青丘点点翻了个身，差点从苦情树幼树上掉了下来，风潜砰砰砰敲着门，楚唐打开一看，“风大人？”

风潜喘着气，“染染呢？染染是不是在这里？”

楚唐摇摇头，“邱姑娘？邱姑娘昨日就没来过这里，应该是在姑娘租住的宅子里啊！”

“不在，秋实说染染昨日把点点送回来以后就走了，之后一夜都没有回来。”风潜十分着急，染染不会出事了吧？！

……

……

青丘点点好不容易才凭着爪子爬上了树，却没想到院门突然被大声打开，差点青丘点点就被吓得又掉下去。

风潜喘着气，“点点，你知不知道染染去哪里了？”

青丘点点瞪了一眼风潜，“本大爷怎么知道！嗯？等等！族长离开了！哈哈哈哈哈！你这家伙终于被族长抛弃了！本大爷这是不用叫你姑姥爷了！哈……啊！你要干什么！”

风潜一听青丘点点的话，立刻被“族长”“姑姥爷”这两个词给惊住了，下意识上了树一把抓住青丘点点，前后摇晃，“你什么意思？！什么族长？什么姑姥爷？染染……染染她是妖精？”

青丘点点被风潜都快要吐了，不管不顾大声吼道：“什么妖精！我们是九尾狐！九尾狐！”说着对着风潜摇了摇九条尾巴，“看见没，九条呢？！”又对着风潜吐了吐舌头，“还不快放开本大爷！放开了！再不放开我告诉东方九思这个女人说你欺负我！放开！”

风潜完全愣住了，染染她是妖精，还离开了？哦！对了，大人说过，东方姑娘曾经去过青丘，点点就是在那里捡到的，而染染是点点的姑奶奶？那……

那个念头还哪冒出来，风潜就放下了大吼大叫的青丘点点，下树离开，一把抓住同样懵着的楚唐，“你知不知道东方姑娘去哪里？”刚刚去对面的时候，秋实便说东方九思一早就来找无限了。

楚唐眨了眨眼，“姑娘和大人一起去宫里了，刚刚有人来请姑娘，说是主上找姑娘有事。”

楚唐刚说完最后一个字，风潜就离开了，楚唐懵逼的摸了摸头，啊……原来那个邱姑娘是狐狸精啊！

-

“食人？”东方九思看着手中的文书。

高迎岳点了点头，其他人一言不发地看着东方九思，东方九思仔细看了那份文书，“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高迎岳等人松了口气，“那拜托东方姑娘了，这是手谕，有什么可以去当地官府！”

东方九思点了点头接过，“好。”

高迎岳等人看着无限和东方九思离开，一人作揖说道：“主上，可以信任吗？”

“你有别的办法吗？”高迎岳说道，“不过是光围剿一次就死了半数人，要是这么下去……”

高迎岳叹了口气，“好了，这件事交给东方姑娘吧，而我们也要做我们该做的事，前几日我吩咐的都做完了？”

这个问题一出，这些人不在发问，干咳一声开始各忙各的，各地送上来的文书不少，还需要他们一一解决，更何况如今朝中人员稀少，他们要忙的更多。

……

无限握紧了东方九思的手，“小心。”无限也很忙，如今该安置燕京外的那些大军了，而且听说南边诸国蠢蠢欲动，无限怕是要去镇压。

东方九思点了点头，“好。”无限松开东方九思的手，东方九思突然记起，“哦，对了，让点点少吃点，那次在林城他吃的太多，肥成了球。”

无限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其实春赋和秋实也没少投喂青丘点点，“知道了。”

无限看着东方九思飞身离开，还没有进屋，就被狂奔过来的风潜拉住，风潜喘着粗气，“大人，东方姑娘呢？！”

屋内的人听见动静，李雪不明所以，“刚刚东方姑娘离开了，涞水那边出现了食人的妖精，东方姑娘去处理了。”

“什么？！”风潜睁大眼睛，“妖精？！”猛然想起不是这事，“不是，我是来问染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