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食人

涞水在燕京的西南方向，距离燕京也并不是很远，当天正午，东方九思便到了，涞水这边下着大雪，东方九思并没有进城，那份文书写的地址就是在城外一座山里，是一个樵夫上山砍柴时发现被啃食的尸体，一开始官府那边以为是野兽之类，由于冬日缺少食物才袭击人类，所以进行了围剿。

但没想到却是妖精，好在那妖精并没有追击，仅仅只是杀了对他动手的，死了半数人总算是逃出了深山，由于死太多人，当地县令不敢隐瞒快速将情况报了上去。

寻着妖气和血腥气，东方九思落到树上，山间一片萧瑟，丝毫都没有人气，同样，整座山只有一只妖精，也是这里太过于靠近城镇了，大部分妖精并不喜欢和人类靠太近。

东方九思看了一眼雪地上刺眼的血迹，不远处也传来仿佛野兽的嘶吼声和进食的声音。

东方九思站在树上等了许久，这妖精大概是过于有恃无恐了，竟然过了半个月还是在这片地界，没有离开。

人肉和人血的滋养让妖精畅快一声大吼，去没想到一个声音突然想起，是一声十分清丽的女子声音，但在这了无人烟的山林着实诡异，让妖精下意识警惕。

“吃完了？”

对方根本没有躲藏的意思，妖精寻着声音定眼一看，四肢发力，做足了准备，这个人类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东方九思跳下树，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甚至在雪地上行走的脚印都没有，东方九思一眼就认出了，这只妖精应该是食人族，“半月前那些官兵是你杀的？”

妖精往后退了一步，答非所问，“修炼者？”

东方九思接着问道：“问你呢？半月前那些官兵是你杀的？”

妖精眯了眯眼，舔了舔嘴唇，“修炼者我没吃过，但应该比普通人类更好吃……”说着二话不说就扑向东方九思。

东方九思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看着一个庞然大物扑过来，妖精眼中闪着嗜血的光，没想到下一秒东方九思连剑都没有出，光一把剑鞘便将妖精击飞，顺着一个方向将所有拦截的树木折断，之后狠狠砸在一处残垣断壁，腹部的重击让妖精只感觉自己刚刚吃的人肉都要吐出来了。

东方九思那剑鞘抵着妖精的颈间，“最后一遍，半月前那些官兵是你杀的？”东方九思并没有心情喝吃人的妖精闲谈，即便这妖精是食人族，人类于他是固定的食物。

妖精爪子捂着腹部，“你是来替那些官兵报仇的？”

东方九思面无表情地说道，“是，也不是，你是食人族吧，既然这样，我就没有立场阻止你吃饭，但同样的，我也可以因为我是人类，看不惯进而捕杀你。”

东方九思最后那个“捕杀”让妖精一颤，他听的出来，不是假的！这个修炼者说的是真的！而且刚刚那一击，妖精也相信，这个人类有这个实力。

“我不吃人了！我再也不吃人了！”妖精疯狂表明心迹，“真的！我以后再也不吃人了！”

东方九思收了抵住妖精的剑鞘，“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人类吃鸡鸭鱼肉不过稀松平常，而对于食人族来讲，人类便是鸡鸭鱼肉……”东方九思顿了顿，这个停顿让妖精心慌，东方九思继续说道：“听说过老君吗？”

妖精点点头，“当然，老君定下的规矩我知道。”

“那好，你去找老君，就说你要加入会馆，同样的，你的食物来源将会定在一个范畴内，朝廷的通缉要犯，你捕捉之后需要去找朝廷或者会馆确认才可以吃，如果之后你违约，肆意捕杀人类，那么，你下次的小命就没了。”东方九思抱剑说道。

妖精忙不迭地点头，“好，我现在就去找老君，现在就去。”看着东方九思小心后退几步后，没看到东方九思追上来，妖精立刻转身狂奔离开，肉眼可见的急切。

东方九思在原地没等上多久，就飞身跟上了那只妖精，东方九思可不认为那只妖精真这么听话，自然要跟上去看一看。

不过，貌似那只妖精还真的挺听话，化作了人形去了城里，然后找上了会馆，东方九思落在屋顶，听着底下两妖精的对话，眼光闪了闪，这妖精，意外的“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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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邱姑娘？”云则问道。

风潜点了点头，“点点说染染是……是妖精。”

李大人听了不再看手上的文书，一脸懵逼地抬起头，“不是吗？”

嗯？啥？风潜满脸疑惑的眨眨眼，(￣▽￣)？

高迎岳收了笔，将批阅好的文书放到一边，“风潜，你是不是忘了你当初是怎么掉下去的？”

“被冰封掉下了悬崖。”风潜老实的回答，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对哦！自己是被冰封之后掉下悬崖的！那冰可不是普通的冰！染染如果是一个普通人，那是怎么救自己的？

众人一看风潜的表情，就知道风潜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

无限说道：“九思不出意外，最迟明日就会回来，你可以去问问。”

风潜连忙点头，无限转身对着高迎岳说道：“那我过去了。”

高迎岳这次停了笔，“一切小心！”

无限点头，孙大人拍了拍无限的肩膀，“去了那边后一定要把他们打服了！竟然在这个时候闹事！”

“知道了。”无限转身离开，身后跟着君武、尤渊。

风潜、云则几人主要是搞情报的，而无限身边也有尤渊跟着，几人并不担心，只是殷切嘱咐着无限。

“大人小心啊！”

“大人一定要揍的他们落花流水！”

“大人……”

无限无奈的眨了眨眼，步步后退，离开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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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食人族，一开始收到通知他还以为是这里的掌柜糊弄自己，但一见那妖精老君就知道了，竟然还真有这回事，食人族竟然甘心接受自己定下的规矩。

老君身为心灵系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这只妖精没有撒谎。

老君这次出门并没有带上李清凝，但是带上了玄离，玄离看着这只食人族的妖精满眼跃跃欲试。

老君无奈的用手挡住玄离，“玄离。”

一听着声音，玄离偃旗息鼓，这个人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切！”

老君叹了口气，“那个人类是谁？”

妖精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个女子，使剑。”

女子？使剑？

老君突然记起了一个人，说起来，最近怕看到不该看，一直都没有关注无限，难道是那个东方九思？

不过，这件事老君不想深究，只是，让食人族的妖精吃朝廷追捕的要犯？而且还需朝廷和会馆确认？老君有些犹豫，这是在让朝廷和会馆，不，应该说是让朝廷和自己合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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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九思并没有等老君过来，去了当地县衙，将文书交给了本地县令，本地县令诚惶诚恐的接过，东方九思并没有废话，“妖精已经解决了，之后可以让百姓安心上山。”

“好，多谢……”县令刚抬头，却见东方九思已经不见了人影，县令摸了摸头，这朝廷派下来的人还真是厉害，人一下子就不见了！

天刚黑，东方九思就到了燕京，落到了御书房前，还蹲在御书房门槛上的风潜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东方姑娘！”

东方九思一顿，风潜？

风潜见到东方九思一脸惊喜，但不过走了两三步，就面露犹豫，不知该不该问，但随后两三秒，还是下定了决心，跟着东方九思进了御书房。

高迎岳早就因为风潜那个喊声停了笔，其他人也纷纷起身，“如何？”

东方九思对着高迎岳点了点头，“已经办好了，是妖精，食人族。”

高迎岳一听这“食人族”想起了东方九思在诗越楼说的事，“那那个妖精如今是？”以人类为食的妖精啊！

东方九思顿了顿，“我将那个食人族交给了一个妖精了。”

“妖精！”孙锐不可置信，“东方姑娘为什么不杀了那个食人族，而是把他！”

高迎岳抬手阻止，李雪拉住孙锐摇了摇头，高迎岳想到“食人族”的事，内心叹了口气，人类与妖精啊！

高迎岳是个有远见的君王，妖精和人类只能寻求共存之道，谁也消灭不了谁，妖精力量再强大，难道要杀了所有人类吗？人类人数再多，有能力杀了所有妖精吗？

“姑娘能保证之后那食人族不会再害人了？”为今之计，只能暂时寻求和平，之后才有余力解决。

东方九思想了想，“无辜之人不会再吃了，他会改吃朝廷的通缉要犯，您放心，那个食人族今后即便再吃人，也会懂得适可而止，那个妖精不会允许食人族肆意捕杀人类。”即便老君没有规定，妖精不可以吃人类也一样。

老君不是站在人类的立场，而是站在众生的立场上。

“这样就好。”高迎岳要求并不高，如果是其他为了好吃而去吃人类，那么必然不可放过，但食人族不一样，鸡鸭鱼肉人类不也吃吗？

“可是，主上，那个食人族要是不除掉……”

李雪捂住孙锐的嘴，“你给我少说一句。”转头向东方九思问道：“刚刚姑娘所说的那个妖精是谁？他是站在人类一边的吗？”

东方九思摇了摇头，“不是，他是站在众生立场上的，而且，之前我与主上说过了……”东方九思看向高迎岳。

高迎岳一开始就明白了东方九思口中的那个妖精是谁，看李雪还要追问，率先打断，“无限去南边了，东方姑娘可以先回去了，这次多谢东方姑娘了。”

东方九思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一直没说话的风潜对着高迎岳匆忙行了个礼，跟上东方九思离开。

孙锐一见东方九思走了，终于忍不住了，“主上，我们就应该让东方姑娘把那个食人族杀了！”

高迎岳叹了口气，“难道今后再有这种事你要杀了所有妖精，然后激起人类和妖精的恩怨吗？”

“可是……”

李雪上前一步打断，“主上知道东方姑娘说的那个妖精是谁？那为什么……”

高迎岳摇头，“东方姑娘说过，那个妖精不会帮我们，妖精界也不平静，而且人类需要的是拥有足够的筹码加入，而不是依靠于一方，不是说了吗？靠山山倒，靠水水流，人类依靠的只能是自己，即便依靠，也只能一时，我们最终一定要寻到自己的发展之路，才能不惧任何妖魔鬼怪！行了，都去忙吧！”

高迎岳单方面说完，甩袖继续去批文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