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

　　胡清忙碌的手终于停下来，她似有察觉的看宋濯枝，眼前的人早不是一个孩子，她有独立的想法，分明从刚才她进来，就已经在试探着什么。

　　却又不着痕迹。

　　但眼里真切感情让胡清又敷衍不得。她以前就不觉得宋濯枝只是一个会撒娇的孩子，现在更不会这么看待她。

　　宋濯枝放低了声音，“我其实……不太清楚，但是小哥跟以前差别好大，清姐，您别瞒着我，我一来也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二来也只是想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很笃定自己的判断，陶阳和以前一不一样，有什么不应该有的变化。

　　他变得好沉默，以前就是那种沉默的人，一个人在热闹以外，不说话，有时候陪着自己也是发呆，要么就刻苦练功，他那时的沉默是孤独，一种很无奈，很清淡苦涩又无奈的孤独。

　　但现在不是，现在他更多的是一种将自己隔绝在外的孤独，不发表自己的想法，游离于热闹之外，不给自己和外界交流的机会。

　　那天去游乐场玩，宋濯枝就已经发现了这点，然后她去查了些东西，才隐隐感觉到是这里的问题。

　　不然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在工作日往剧社跑。

　　胡清叹气，她哪里知道宋濯枝这么敏锐，她也知道陶阳因为那件事情后有些变化，可也没有太具体到哪些事，她也没放在心上。

　　“清姐……”宋濯枝软着声音催促。

　　胡清起身，“你跟我来办公室。”后台往侧面走有好几个独立的屋子，她领着宋濯枝，宋濯枝端着大茶缸，安安静静。

　　“你知道多少？”

　　“我就知道以前的经理姓林，忽然就被辞退了。紧接着那段日子小哥一直没去剧社上班。”

　　宋濯枝老老实实。

　　胡清想起那段时光来，少年隐忍沉默在黑暗里，看着他们的眼睛像一只兽，分明是害怕恐惧的，可都撕碎了咽下去。

　　“林越，那女孩叫林越。”胡清道，比她小了四岁，干事情还算利落，很多东西手把手教一遍就懂，很机灵，就是太年轻，莽撞。

　　她不懂京剧，都是现跟着胡清学一些后台规矩，听话着学也学了八成九，领导层觉得留她当经理挺好，就留下来了。

　　“她喜欢陶阳。”

　　那是很隐晦的喜欢，都没人知道她到底是进来前就喜欢陶阳了，还是进来以后才喜欢的。

　　那时剧社刚刚起步，说是京剧传承，可也要有人来表演，郭德纲亲自出马也不够，还要别的京剧大家来镇场子。

　　有个京剧大家的小徒弟，有几分嚣张跋扈，比陶阳大两岁，不知道怎么，就看不惯他。台上还好，台下没老先生时，有一句没一句挤兑陶阳。

　　陶阳性子木，并不搭理，他却越演越烈。

　　有时只有几个小生在的时候，他还会对陶阳动手动脚。

　　胡清并不知情，这就像是校园霸凌，又比校园霸凌隐晦。陶阳不愿意生事，反而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没过多久，一场正式演出要开始了，这一场定的AB角是他和陶阳，临上场他食物中毒进了医院，陶阳便顶了这场戏。

　　宋濯枝听得好恍然，心像被人揪住不放开，疼的不能呼吸一样，久久听不见胡清的声音，她回神一般低声问:“是林越做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