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

　　胡清点点头，“那天的食物她动了手脚，那小徒弟不肯罢休，陶阳亲自找了郭老师，这事儿才完。”

　　林越临走前才告诉胡清。

　　可胡清也不知道，陶阳他到底知不知道林越的心思。那姑娘自己年纪大了些，怕自己配不上他，掩饰的毫无痕迹。

　　茶冷了好像都没有那么香了，宋濯枝一口一口抿着，觉得舌尖好涩，难受得紧。

　　“这事儿除了郭老师，估计没几个人知道，你也别擅作主张告诉别人，知道吗？”

　　胡清叮嘱。

　　宋濯枝点点头，眉目低垂，并不说话。

　　她透过一场黑暗，又看见一个脆弱得近乎透明的灵魂。

　　——

　　“出去吃吧，中午休息时间也够。”

　　陶阳擦着脸，久久没听到回应，目光疑惑的看过去，“枝枝？”

　　宋濯枝回神，冲他勉强一笑，“啊？”

　　陶阳蹙眉，扔下毛巾走过来，看她脸色苍白表情勉强，“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犹豫一瞬，他伸手探上她的额头，方才洗过冷水的手冰凉，触及温热的皮肤时有几分灼热，他放回自己额头，确定没有发烧，神色如常的问，“脸色怎么这么差？”

　　“昨天闹太晚了吧……”宋濯枝心虚的错开目光，“你刚刚说什么？”

　　午休时间短暂，陶阳要忙的事情很多，宋濯枝也不说话，就陪着他，偶尔帮帮忙打打杂。等敲锣打鼓上台去，她蹲在侧幕，两手捧脸，盯着唱念做打的老生，一言不发。

　　路过的胡清拍拍她的头。

　　台上的陶阳好耀眼，而曾经他们比肩而行，被称作过戏曲小双子星的两人，她却阴差阳错先离开。

　　如果当初……她也唱京剧了，会不会陶阳就不会发生那些糟糕的事情呢？宋濯枝想得失神，待陶阳下来的时候，腿已经麻了。

　　踉跄站起来，陶阳伸手扶她，但她身形不稳，倒到侧幕一方，陶阳连忙扔了手里的东西拉她回来，侧幕只有幕布，扶不住。

　　宋濯枝被拉进他怀里。

　　温香软玉的人表情懵懂，抬头看他时眸子里都是雾气，应该是腿麻得难受，眼里蓄了泪，一仰头，左眼眼角一滴泪水落下来。

　　陶阳又楞一秒，回神后连忙抽身，换成一手搀她胳膊，力道稳，一点也不晃，“你蹲着干什么？那儿又不是没有座位，腿麻了吧？过来坐着。”

　　她一瘸一拐跟着他进后台，倒沙发上，有些痛苦的皱眉，“好痛哦。”

　　陶阳蹲在她面前，手掌温暖，轻轻按摩她小腿，动作有几分生分，但倒有章法，很快，宋濯枝感觉自己的腿又属于自己了。

　　“你快去卸妆，我们去小吃街玩儿吧。”

　　她表情雀跃，一点看不出之前的凝重。胡清于人群里回头看她一眼，收回目光时嘴角带笑，心道她还是小看大小姐了。

　　陶阳像唯命是从的骑士，无奈又宠溺的笑一声，“知道啦，你先在这里等等。”

　　宋濯枝带他去的是A大附近的小吃街，陶阳也戴着鸭舌帽，口罩也齐全，只有宋濯枝买什么吃的放在他手心里的时候，他才拉下口罩小口尝一口。

　　“好吃吧？”

　　亮晶晶的眼睛像会把人看融化，带着笑意和期待看着自己，陶阳心跳骤快，周围人影憧憧里，只有他面前的宋濯枝是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