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生不如死

锦瑟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医院，带着氧气罩，呼吸困难。全身酸痛，动弹不得。

映入眼帘的是小影的脸庞，她满怀期待地看着姐姐，道：“姐，你终于醒了？”

林影是瞒着文竹偷偷来见锦瑟的，看到锦瑟还有生命迹象，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那天林影和锦瑟约好要来接她，结果临时冲出来了一辆车，林影为了避开那辆车就打了个回旋并没有直接接到锦瑟。锦瑟以为林影没看到她就向她的车跑去，结果那辆临时出现的车直接向锦瑟冲了过去，撞到了人，最后撞到了树上。事后林影调查才发现那辆车是雅兰故意安排的，车上的刹车线还被做了手脚，背后的人想要杀人灭口。

“爸爸？”

“走了。”

“孩子？”

“没了。”

锦瑟什么也没说，不哭也不闹，闭上眼静静地不说话。看着锦瑟这样子，林影心里很难受。不管说什么，她都要把锦瑟救出去，她不能让她在这里受半点苦了。

“二姐，快走，文竹来了。”

“姐，你等我，我一定救你走。”

锦瑟闭上眼，当自己不曾醒来过，又昏睡了不知道多少久。某天醒来时，听到外面的熙熙攘攘的一群人群的吵闹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说好像最近因为M国大选，政党和一些偏激的恐怖分子发生了冲突。放火烧了居民区，引起了市民的恐慌。又说上个月的学校枪击事件，好像让一些无辜的小孩死掉了。听起来好像不关自己的事，锦瑟又睡过去了。

又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影和子宁再来了，隐约听到他们说：“不行，这两天就必须得动手了。听说那些人计划要炸了医院。我们得尽快。”

再醒来的时候是林影把自己摇醒的。“子宁，怎么样了？”

“姐，我不行了只能拆了掉部分线路。”子宁从锦瑟的床底下爬了出来。

“还剩多长时间？”

子宁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推测：“大概2个小时。对方应该是想在医院早上开放给家属探病的时候炸了吧，因为那个时候人最多。”

“我来拆吧，你来给姐姐做按摩。别让她再睡了，让她手脚都活动开一下。”

锦瑟被子宁叫醒，子宁给她的四肢都活动了一下。

“二姐，怎么样了？”

“不行，还是太难了。我根本拆不了。我们只能不要床了。”

“那我们得快一点了。我估计他们应该是想把医院炸得尸骨无存，没有车来接应我们，我们离开耗费的时长会更久。现在就走吧。”

“我来背她吧。”

锦瑟的求生意识薄弱，就像一副死尸，直接瘫在林影身上。

“大姐这副样子，连坐立都难。还是我背吧。”

“不，再难我也要亲自把她带走。我不会让她再受一丁点的罪了。”

绑好安全绳，站在窗口，从事上往下看，这里可是12楼，稍有不慎可能就粉身碎骨。

“陈锦瑟，抱紧我。你没有了爸爸，没有了孩子，没有了文竹，还有我，我不允许你死，你绝对不可以死。”林影扎紧安全绳，纵身一跃。

下坠的时候，过去的回忆像电影的画面一样在脑海里回放。锦瑟抱紧了林影，她开始有所触动，释放自己，她不想要再当陈锦瑟了，她要重新来过。

锦瑟床位下的炸弹还在疯狂地倒计时。

“5-4-3-2-1”

就在文竹刚停下车要朝住院部走去的时候，“嘭”医院炸掉了，顿时一片火海。

“放开我，我要进去救她，她还在里面呢？放开我。为什么？为什么？”文竹被人拦了下来，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在医院被炸掉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塌了。他深深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自己不该拦着锦瑟去中国，也许她就不会离世。她活着至少还有希望，她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种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锦瑟被林影带回了中国S市，锦瑟醒过来之后生不如死。情绪被释放之后的她一直在医院里头嚎啕大哭。她尝试过自杀很多次，但都无果。

“我想过了，我要擦除她的记忆，然后变换她的容貌。”林影冷冷道。

“我不同意了。”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只是通知你。”林影面不改色。

“你不怕大姐以后会怨恨你吗？”

“那就让她怨去吧。我已经错过一次了，我不可以再错第二次。我要让她活下去。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活着至少还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与其悲伤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直接了当。”

“那就把悲伤的部分全都忘了。我只不过是擦除了她前28年的部分，让她重新来过。记忆可以再创造，我们重新给她创造一些快乐的记忆不就好了。”林影自信满满。

医生给锦瑟的人格做了催眠，让她忘记自己原本人格的存在，忘记过去的回忆，创造了一个新的人格，新的记忆。

“你不怕她会想起来？”子宁还是隐隐地担忧

“那就等那一天来了再说。”看着洗掉记忆后的锦瑟一改消极的心态，积极配合着医生的治疗，很快她就可以摘掉纱布，看见她新的脸了，林影十分放心。“考虑那么多以后做什么？说不定那一天根本就不会到了。”林影还记得，那天医生跟她说锦瑟内脏都受了很严重的伤，身体在慢慢的衰竭，可能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了，短则三年五载，最长也不会超过十年，她是个没有以后的人。在走之前，林影希望锦瑟可以快乐地活下去，至少是遵从内心的选择，自由地活着。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