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情人节的玫瑰(上)

锦瑟答应过Rita，情人节帮她卖掉她所有的玫瑰。

“神神秘秘的，要去哪儿？”

锦瑟推着平板车，在校门口遇见了文竹，开心地回答：“去卖花啊。”卖完了花就有钱吃饭了，蛋糕店推出了情人节特别款，锦瑟想去尝尝鲜。“今天是情人节，你不用陪女朋友约会吗？”

“嗯……她去拍戏了。”文竹犹豫了一下，想想自己用的借口够不够合理。

“哦。也是，大明星嘛，难免的。”锦瑟怕提到文竹伤处，安慰道：“没关系的，等完工，一起吃个饭就足够了。”锦瑟看着文竹挺可怜的：女朋友是大明星，眼光高。文竹一届穷书生，买不起钻石项链，光送支玫瑰，不知会不会太寒酸。看这样女强男弱，贫富差距悬殊的恋情，不知能撑多久啊！如果他们分手了，文竹一定会很伤心吧，不知道谁能安慰得了他？我，我吗？我只是一届弱女子，怎么可能招架的住呢？虽然说，看到他伤心落泪会心疼，会安慰他，像他安慰我一样帮他擦眼泪，但是我能给的最多只是一个拥抱啊！可是受那么种的伤，一个拥抱最多只能止痛，怎么能治愈得了伤呢？愿天降只天使治愈他的心伤吧。

锦瑟闭上眼，默默地向上帝祈祷，文竹可以早日解开，放下过去，重新生活。也许是祷告得太投入，锦瑟一个不留神，差点摔倒，锦瑟拍拍小心脏，嘴里碎碎念道：“吓死人了，吓死人了。”锦瑟回头看看花儿们有没有受伤，幸好它们都有惊无险。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锦瑟摆摆手，恍然想起：今天可是情人节诶，我可是要去卖玫瑰花的啊。如果他们分手了，我的花岂不是卖不出去了，真是笨蛋，怎么可以在这里暗咒人家分手呢！锦瑟拍拍自己的小脑袋，停止八卦的想法。

“你真的没事吗？”文竹总感觉锦瑟有些奇怪，刚才就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还无奈的摇头，现在有莫名其妙地拍自己脑袋。她是真没事吗？

“经过实验，脑袋运转正常，暂无发现毛病。”锦瑟调皮地回答。

当锦瑟和文竹走到校门口时，锦瑟再一次恍过神来，问道：“你不是助教吗？今天不是公假，你不用上……”

锦瑟还没说完，文竹就回答：“不用，下午没课。”事实上，文竹昨天就请好假，调课，还特的推了雅兰的约会，空出时间来陪锦瑟，今天可是情人节，别浪费这大好日子。“看你那么辛苦，下午我帮你卖花吧。”

“还是不要了吧。”锦瑟看了一眼文竹，又看了花，打打心里的小算盘，摇了摇头表示不信任。

“放心吧，我不要钱。”

那还好点。

“你以身相许就够了。”文竹补了一句。

“啊？”得不偿失。

“逗你的，情人节，你肯屈尊陪我过就可以啦，在哪里，干些什么都不重要。”情人节只要有你，就够了。文竹看着锦瑟一脸的不情愿，嘟起小嘴，“怎么？连收留我都不愿意吗？”

“不是，不是。其实我一个人可以应付得过来的。”锦瑟刚才叨念文竹分手，现在又让文竹帮她买花，怎么都感觉有点心虚。

“我从小在N城长大，在Y大读了10年的书，我对N城和纽黑文市都比你来得熟悉。你一个小女子，孤身漂泊他乡，卖这么多花，你卖得完嘛？你知道去哪卖才卖得多吗？”

锦瑟本想回答知道的，她可是做足了功课，信心满满来的。可是文竹的态度强硬，不好拒绝，只好勉强答应。

“我做你的第一个客人吧。”

“诶？”

“不行吗？”

“当然可以。要多少？一枝吗？”锦瑟挑了一朵最新鲜的。

“嗯……三枝。”文竹数着数，心里美滋滋的。

锦瑟给包好的玫瑰挂上贺卡，心里很是羡慕：三枝，是送给女朋友吧，真好，情人节还惦念着送花，真好。

“多少钱啊？”

“这玫瑰比较新鲜，所以比较贵，1.75美元一枝。3枝共5美元再加25美分。”

“去掉个零头，5.2美元。”文竹高兴地掏出钱递给锦瑟。

锦瑟有些傻愣：去掉零头不是应该为5美元吗？为什么是5.2美元呢？

“花你帮我拿着吧，快点上来，还傻愣着干嘛？”

“哦，来了。”锦瑟乖巧的坐上车。

“我们要去哪？”

“这个时间点学生们要去下课了，我们出发去中学。”

“好嘞，下一站，青春校园。”

……冬末春初，冰雪消融，万物复苏。二月的风像剪刀，裁出杨柳的细叶。二月的雨像仙露，滋养出似火的红花。二月的阳如眀镜，映射出青春的光。安静的街道，透光的玻璃，挨挨挤挤的屋顶，一层紧接一层往外延伸；墨绿色的大树，郁郁葱葱围满了蜿蜒的山；蓝蓝的天，透过软绵绵的云，映出在蓝蓝的湖面上。二月的美景尽收眼前。

文竹熟练地驾着香车，载着心爱的美人，在撒满灿阳的小路上疾驰着，敏捷地弯过一个又一个的转角。锦瑟依偎着文竹，手里捧着花，嘴里哼着轻快的歌谣。当车子经过蛋糕店时，锦瑟看到橱窗玻璃上的宣传海报写着：情人节特款，19：00过后半价销售。打打心里的小算盘，一想到卖完花后就有蛋糕当晚餐，半价顺道把中午没吃的补回来，锦瑟就笑得合不拢嘴，心里乐开花。那种笑天真得像孩童般，轻易就能满足，真诚无邪。文竹透过拐角的放大镜撇见锦瑟像向日葵花般的笑容，心情大好，脸上不禁浮出迷人的微笑。花开满车，馨香满路，纯真载着一车的浪漫，不知道下一个转角会遇到谁？不知道爱会在哪个转角等待呢？

温了一冬的雪，养了一冬的土，不知爱的芽是否钻破了土，接受春雨的恩赐，在春的季节里肆意生长。

情人节的花不只可以卖给情侣们，也可以卖给单身狗们。这也是锦瑟在卖花过程中学来的，有位年轻的单身教师，在锦瑟的言语耸动下，买了一束玫瑰，向暗恋已久的女老师告白。锦瑟的玫瑰花成功帮助他脱了单。

就在锦瑟打着小算盘时，又有几位小鲜肉迎了上来，他们对锦瑟很少见的东方面孔充满兴趣。

“Hi ,a baby girl.Where are you from?（嘿，小妹，你来自哪里？）”

“Do you want to buy a rose?（你们想买花吗？）”

男孩们将锦瑟围住，追问道：“Japanese?Korean?Chinese?Do you have a boy friend?……（日本人吗？韩国人？还是中国人？你有男朋友吗？）”

历练过的锦瑟，丝毫不怕生，乘机抬价道：“A flower ,a question.2dollars a one ?Would you want?（买我一枝花回答你一个问题？2美元一朵，要吗？）”

男孩们赶忙掏出钱，锦瑟收了两美元，递了一枝玫瑰，回答道：“Chinese.（中国人。）”

“And me,and me ?（我，我。）”另一个男孩抢着塞钱给锦瑟，问道：“Where are you live？HK？Beijing？Shanghai？（你住在哪？香港？北京？还是上海？）”

“No，near the HK……（都不是，在香港附近……）”

“I know，Macao.（我知道，澳门。）”又有一个男孩抢着说。

“No.（不是。）”锦瑟口齿伶俐，贫借自己的智慧和神秘的东方外表，抓住西方人对中国美食的喜爱心理，还有对中国的好奇心理。既捞了一笔，又向男孩推销了自己的家乡，引得他们都想去中国过暑假了，看来卖玫瑰花也有可以发家致富。那靠玫瑰发财地锦瑟就该被誉为“玫瑰女王”。

见他们有说有笑的，文竹远远的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Can I to be your boy friend?（我可以成为你的男朋友吗？）”

锦瑟收过男孩手里的钱着回答：“No，but I can give you a rose.（不可以，但我可以送你一朵玫瑰。）”锦瑟递了两枝花给那个男孩。

“Oh，the last one.（最后一个了。）Do you have a boyfriend?（你有男孩友吗？）”

“hey，guy.Let me answer your question,（嘿，伙计，这个问题让我回答。）”文竹挤进人群，抢走男孩手中的钱，将玫瑰塞在他的嘴中，搂紧身边的锦瑟，说：“she is my wife.（她是我的妻子。）”

“Oh，sorry.”

“Don't forget your rose.（别忘了你们的花。） ”

男孩们带着花落荒而逃，文竹得意的目送他们。

“你瞎说什么呢？”锦瑟掰掉文竹搂紧自己的手。

“没什么，我只是不喜欢看到他们色眯眯地围着你笑。”

“那你也不能说那样的话啊！”

“我又没说错啊。”文竹傲娇了。

锦瑟无语了，羞红着小脸推着平板车走了。时不时还摸摸自己发烫的小脸，小小声地抱怨道：“这个笨蛋，这种话怎么可以乱说呢？耳朵是会当真的。”锦瑟揪了揪小耳朵，用手扇扇小脸，降降温。

“欸，你等等我，我们要去哪？”文竹紧忙追上去。

“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