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圣诞节的礼物

在安徒生的童话里，卖火柴的小女孩找到了最美的圣诞礼物——用火柴划亮的美梦。在欧·亨利的小说里，德拉和丈夫为了彼此，把珍贵的礼物换成无用的礼物。却因此得到了这世间比任何实物都宝贵的礼物——爱。在《最好的圣诞礼物》里，贫困窘迫的老人收到世上最纯洁的礼物——来自于一个孩子的爱与信任。不知道锦瑟的圣诞节礼物是否也会像他们一样，充满着感动。

月，是夜的使者。随着月的降落，也宣告着平安夜的结束。当圣诞节的第一缕阳光倾洒在N城州的土地上时，新的一天也将幸福地开启。

锦瑟半梦半醒：今天是圣诞节，不知道圣诞老人和红鼻子麋鹿有没有来送礼物。睁开醒松的睡眼，窗外一片光亮，已经是早晨了。

“你醒了？”

文竹的突然出现吓了锦瑟一跳，“你怎么在这？”

“你昨晚没挂圣诞袜。圣诞老人都没来送礼物。”

“嗯？”锦瑟看看床头，真的什么都没挂。“哦。”说来也是，不怎么过圣诞节，自然就不知道圣诞该准备什么了，缺东少西，这是难免的。而且锦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圣诞老人其实是爸爸们用来哄孩子们开心的。

“不过没关系，我有准备，我把我的礼物送给你吧。”

“哦。”锦瑟一脸麻木，依旧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跟我来。”文竹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锦瑟收到礼物惊喜的样。他为了准备这份礼物，可是下足了工夫，花了整整一个月。

圣诞树在黑暗的客厅中显得格外靓丽。缤纷的圣诞树下有且仅有一件礼物，礼物很大。

文竹兴奋地说：“快打开看看吧。”

锦瑟慢条斯里地拆着礼物,说：“你该不会和那些无聊的男生一样耍我玩吧。用套盒来拿我寻开心。”

“当然不会。你倒是快点拆吧。”文竹有点心急如焚。

“哇。”打开礼盒的一瞬间，锦瑟惊呆了，眼角泛起些许泪光。精美的礼盒里装的是她一直都期盼的娃娃，是日本的大眼娃娃。锦瑟看看着娃娃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看着文竹直掉眼泪。

“傻丫头，干嘛哭啊？”文竹用手摩挲她的脸庞。

“人家收不住嘛？”

锦瑟擦干眼泪，研究了一下娃娃的商标和防伪码。

“这可是正品。”

“天啊，正品，花了不少钱吧。”锦瑟对娃娃很是怜惜。

“没事，我申请留校当助教，有固定工资收入。这只娃娃的钱还是付得起的。”

“文竹。”

“有。”

“谢谢你，送了我一份这么好的礼物。等我有钱了一定还给你。”

锦瑟小心翼翼地抱起娃娃，手轻轻地抚摸娃娃，时不时对着文竹笑笑。文竹从没见过这样的锦瑟，那种笑，自然，清新。对着娃娃，不需要任何的戒备；对着娃娃，可以裸露本色；对着娃娃，她是最纯真的天使。娃娃是她的心结，亦是她的全世界。

“给娃娃取个名字吧。”

“取什么？”

“中文名就叫文锦，英文名Vivian”

“不要。就叫菲比。中文名叫菲比，英文也菲比。”取名叫菲比是因为这是锦瑟的第二只娃娃。二月份的英文为February .Phoebe 与其同音。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娃娃。”

“这是我花钱买的。”

“你已经把它送给我了。”

“各让一步吧。中文名文锦，英文名Phoebe .”见锦瑟迟迟没有答应，有些沉不住气，“我都退一步了，你还想怎样？”

“我不喜欢文锦这个名字。”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名字挺美的。”

“好啦好啦。随你。”

锦瑟抱着娃娃，亲亲它的脸颊，给她梳梳发，扎个辫子。用卷尺给它量尺寸，大概是想给它做衣服。看着它就想笑，一笑就像迎着朝阳生长的向日葵，格外的灿烂。

文竹想起之前每次他带锦瑟去逛商场，锦瑟会特地去娃娃专柜看娃娃。有时候会在精品店的橱窗，痴痴地望。望着娃娃傻笑的表情里写满了纯真与热爱。“你真的很喜欢娃娃。”

“嗯，特别的喜欢。”锦瑟抱紧手中的娃娃，看着圣诞树顶最亮最亮的那颗星星。“因为一直得不到所以特别渴望。小时候很羡慕那些有芭比娃娃的女孩。可是我买不起，我只能买2块钱的那种。我喜欢给娃娃梳头发，因为在初中以前我留的都是男孩子的军装头，所以很羡慕那些长发飘飘的女孩们，每天可以把头发梳得漂漂亮亮的去上课。我喜欢打扮我的娃娃。女生喜欢宝石，喜欢漂亮衣服，喜欢美美的家。我也喜欢，只是我得不到，所以我把这一切都寄托在娃娃身上。它就是我的全世界，它虽然不会说话，但它能听懂我说的话，它虽然不能帮我擦眼泪，但它会静静的陪我哭泣。可是后来我的娃娃坏了，明明就把它丢了。是在我去上课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阻止，我都来不及见它最后一面，它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蒸发了。我想去找它，但我没有胆量，没有勇气，没有能力。这一错过，就是一辈子的遗憾。”锦瑟的眼中泛着星星点点的泪光，鼻子一吸，泪从憋红的小脸上滑落。

娃娃，你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吗？一直想和你说声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对不起，我没能救你出地狱般的垃圾场，没能好好和你说一声再见，这是我的遗憾。圣诞节，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开心，来世，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个会爱你疼你的好主人。再见！我会永远想你的！

“童年的遗憾？”文竹看着锦瑟手里的娃娃。

锦瑟淡然一笑，说：“我一直想去弥补这个遗憾。我一直在想，等有一天我有钱了，我买一只漂亮的娃娃。但我好像一直等不到我有钱的那一天。”

“事实上，你一直都有一只漂亮的洋娃娃？”

“有吗？在哪？”锦瑟好奇的看着文竹。

“那就是你啊,你是一只漂亮的洋娃娃.只是你一直都么有发现你的珍贵和美丽。”文竹深情地望着锦瑟，文竹拉起锦瑟的手，说：“我们来跳舞吧，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

锦瑟欣然接受，安置好娃娃，放着轻快的音乐，两人跳起了华尔兹。

文竹环抱住锦瑟，试图贴近她的脸，暧昧地说：“这一刻起，你是美人，而我是野兽。你是我最美的娃娃。”

“不不不。”锦瑟忍不住笑场，夸张地往后仰，说:“你不是野兽，你那么帅，怎么可能是野兽呢？”为了防止自己摔倒，锦瑟搂住文竹的脖子，呼了口气，稳定自己的情绪，一脸正经地说：“事实上，我也喜欢泰迪熊”锦瑟说完，忍不住大笑。

“泰迪熊？！”文竹抬头仰天，深表无奈：“好吧，我是熊。可怕的泰迪熊，对吗？呵呵。”文竹搂紧锦瑟，挽住她的小手，亲昵的贴住她的前额：“现在就让小熊邀请洋娃娃跳舞吧。”

“你记得那首歌的旋律？”

“哪首？”

“就是那首，洋娃娃和小熊跳舞，小熊跳舞，一二一，它们在跳圆圈舞啊，圆圈舞啊，一二一。”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小熊跳舞，一二一......”

昏暗的客厅，欢快的圆舞曲，默契相投的两人，稳当的步伐，炙热的眼神，诱人的唇，流动的空气中散发着暧昧的味道，圣诞节的序幕在悦耳的音乐中逐渐拉开。清晨，降临的这份圣诞节礼物，带着感动的泪花，为新的一年带来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