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18）

　　第十八章。

　　苏苏侧头寻去，蹲身在墙角青苔内找到了一枚珍珠，虽然不大，却是浑圆光滑，上头尚有半截绞银丝……

　　她拈着珍珠起身，仍低头端详着，骤然间恍然大悟。

　　是上官曦。原来用雷明霹雳弹的人是她！

　　陆绎走回来时。

　　苏苏摊开手掌，把那枚珍珠给他看。

　　陆绎拈过珍珠，凝目端详片刻，神情淡然。

　　他与她对视，是一副赞赏的模样。

　　回到官驿，时辰已经不早，估摸着再一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苏苏呵欠连连，困倦地只想回屋睡觉。

　　＊＊＊

　　晨光从最高处往下洒落一片金辉。

　　苏苏起身后，走向铜盆，掬了把水扑到面上。

　　她推开房门时，看见他在后院练功。

　　“起来了，饿么？”

　　“饿。”

　　不一会儿，陆绎去而复返，后面跟着四五名，提着食笼的锦衣卫。

　　锦衣卫们手脚麻利，不一刻在案几上铺整好大盘小碟外加一大锅热气腾腾的小米粥，随即躬身退下。

　　陆绎亲手盛了一碗小米粥给苏苏，第二碗给自己。

　　小米粥熬得又香又稠，苏苏喝了一口。

　　陆绎夹起一枚焦香四溢的葱油饼递给苏苏。

　　他瞧她塞得鼓囊囊的嘴，弯唇笑了下。

　　忽听见门口一声熟悉的“喵呜”。

　　苏苏转头望去，昨夜小楼内的黄毛虎斑猫，正热切地将她望着。

　　她面露惊奇，“你怎么跑这来了？”

　　“喵呜，喵呜。”肥猫挨挨蹭蹭地进来，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手中的葱抓饼，亲热地又叫了两声。

　　苏苏撕下一小片葱抓饼，喂到猫嘴边。

　　陆绎瞥向苏苏，虽未说话，目中却似乎有一丝宠溺之色。

　　肥猫见又来一熟识之人，轻喵慢叫地蹭过去，粗尾在陆绎衣袍下摆上扫来扫去。

　　肥猫使劲地拿头在靴面蹭蹭。

　　陆绎嫌弃地抬脚把它拨到一边，肥猫意志坚定地又蹭过来，变本加厉地蹭蹭。

　　苏苏弯腰，费力的把它抱起来，

　　“这猫忒沉了，还特粘人！”

　　陆绎朝苏苏说，“周显已的那个相好已经查到了。”

　　苏苏摸着肥猫看向陆绎。

　　“她姓翟，闺名兰叶，周显已是在湖上泛舟时，认得她的……”

　　＊＊＊

　　扬州有种人肉生意，美其名曰“养瘦马”。

　　穷人家养下个好女儿，到了七八岁光景，就有富家领去收养，教她们琴棋书画，厨艺一类技艺，而所受教育皆是如何成人之妾后维持家庭的安宁。

　　士人娶妾，最担心的是妻妒忌，妾争宠，但取扬州瘦马为妾，就可以免于此烦恼。

　　而这些“瘦马”又以人物俊秀、聪愚分三等。

　　凡聪明俊秀、人物风流者，养家就教她弹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打双陆，抹骨牌。

　　技艺上不仅教习梳妆打扮，行立坐卧的风姿外，更有甚者还会专门按照《如意君传》这本春宫图，学习枕上风情。

　　这位翟兰叶便是一位“瘦马”，并且还是此中翘楚。

　　数月前，她泛舟湖上与周显已相识，一曲琴音，两杯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