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19）

　　第十九章。

　　......寥寥数语清谈，便引得周显已为之倾心。

　　出得官驿，陆绎带着苏苏绕到扬州城东头，来到一处青檐白墙的大宅。

　　这宅子占地颇大，连带外头也收拾得颇整齐，青石小路弯弯曲曲绕墙而行，沿路绿柳成排。

　　红漆大门紧闭，铜制虎头衔环。

　　上前扣了半日，却无人应门，四周也没个邻里能问问话的。

　　＊＊＊

　　二人无功而返。

　　陆绎和苏苏一边踱步，一边聊案情。

　　此时，正值仲春，柳絮漫天飞舞，弄得苏苏鼻子直痒痒。

　　陆绎用袖子，替她擦了擦鼻子，说，

　　“住在此间的翟员外，是扬州知府的小舅子。”

　　“天气晴好时，翟员外就会带着翟兰叶泛舟湖上，调金龟婿。”

　　“金龟婿？”

　　“翟兰叶是翟员外的养女，若要娶她做妾，需得一千五百两银子。”

　　苏苏眨了眨眼，看着陆绎，“风姿卓绝，华采衣兮若英，灵连蜷兮既留……”

　　“陆大人，为了查案，只能请您出卖一下色相。”

　　陆绎看着她，悠悠然问，“云中君最末两句是什么？”

　　“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仲仲。”

　　这句话形容因如此思念他而悠声长叹，且每日忧心百转神思不安。

　　陆绎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原来，你倾慕于我？”

　　苏苏这才察觉不对劲。

　　柳絮纷飞，在他们之间簌簌飘摇，生出些良辰美景奈何天的感觉来。

　　苏苏别过身去。

　　“是不是？”

　　陆绎微微倾过身子，偏偏还要问她。

　　苏苏干瞪着他，“......还查不差案了？”

　　她跑开。

　　他摇摇头，施施然跟在身后。

　　＊＊＊

　　次日是阴雨天，湖上笼罩着雨丝织成的烟雾，直漫上岸去。烟雨之中，隐约可见舟船出没。

　　其中一条香船之上，有数人，更兼花香，果香和酒香，萦绕扑鼻，使人迷醉。

　　苏苏套了身青衣，作丫鬟打扮，两侧头发梳成辫子，再用丝带扎成鬟形，平添了几分俏皮颜色。

　　此时，她双手规规矩矩拢在袖内，本分地立在外舱窗门旁，独一双点漆般的眼珠骨碌碌转来转去。

　　锦衣卫千户们不惧细雨，立在船头，昂然似戟，一袭鲜亮的锦绣服在风中烈烈拂动，加上冷峻面容，很有几分随时随地可将性命逐轻车的架势。

　　“斟酒。”清淡的声音。

　　闻声，苏苏忙上前，持起温酒铜壶，往天青瓷杯中注入，小心翼翼，一滴未洒地注满。

　　“大人请慢用。”这语气拿捏得温良恭谦，低声慢语。

　　她自认做足了丫鬟戏份，对自己也甚是满意。

　　陆绎持杯，淡淡瞥了她一眼，说，

　　“烟雨，轻舟，佳酿，美婢，前三样都可得，独后一样姿色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唇角隐约弯起弧度，他淡淡说，

　　“凑合用吧。”

　　苏苏闻言，却是恼了，她出手自背后探向陆绎肩头。

　　陆绎侧身避开她这一探，衣玦翩然，旋身擒向她的手腕。

　　……在小小斗室之内，两人你来我往，交手数招，因陆绎是存心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