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17）

　　第十七章。

　　窗子一开，便有股风涌进来，肥猫不满地“喵喵”两声。

　　陆绎走近窗边，朝外头望去，即便今夜月色如此之好，也实在无甚景色可看，只有参差不齐的房屋。

　　苏苏接连把南向的几扇窗子都打开，朝外探头。

　　陆绎走过来时，也只看到桃树开花的景致。

　　苏苏晃着脑袋去看三屉书案，抽屉拉开来，全都空空如也。

　　不用说，周显已的来往书信等物肯定都被送到衙门里去了。

　　书案上头也空荡荡的，只剩下笔架，砚台和水洗。

　　苏苏伸手指在砚台底使劲蹭了蹭，收回手仔细端详，手指头只有一点淡淡的墨痕，再看水洗中也是干干净净。

　　陆绎环顾四周。

　　苏苏点亮火折子，走向墙壁，一面墙一面墙地仔细照过去……

　　陆绎跟在她身后，望着墙上的字画。

　　“咦？！”

　　苏苏照到一个圆肚瓷坛，伸手就把它拿了出来，上头封纸是破的，一看便知被启开过。

　　她凑近嗅了嗅，一股酒香味飘出，另外还有点别的味道……

　　她探手入酒坛，捞了两把，捞出两包用丝绵包裹起来的东西。

　　陆绎看过来。

　　将丝绵在灯下一层层解开，里面的东西慢慢显露出来，只是一些黑乎乎的东西，有块状的，还有碎渣……

　　陆绎拈了点碎屑，放在鼻端轻嗅：“是香料，这应该是藿香，还有……丁香。”

　　他仔细地嗅了几次，已能确认。

　　瞧见这两物，苏苏心念一动，

　　“这是个制胭脂的方子。把丁香藿香用丝绵包裹了，投在温酒之中，浸泡一到三夜。”

　　“而后，用微火煎熬，放入青蒿让油脂的色泽呈现莹白色。”

　　“最后，用丝绵过滤油脂，倒在瓷碗或者漆碗里，让它冷却。若是再掺入朱砂，就可做红色的唇脂用；若不加朱砂也可，则是润脸的面脂。”

　　陆绎又想到那个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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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间夜风卷过，几分春寒，几分暗香，月色正好。

　　正在此时，外间骤起两声爆响。

　　紧接着，又是三声巨响，陆绎自窗口望出去，隔着半个扬州城，瞧着隐约的火光。

　　“哪里是什么地方？”她问他。

　　“是......提刑按察使司的所在！”

　　陆绎皱了下眉头，转身带着苏苏疾步离去。

　　什么人闹出这么大动静？

　　两人赶到提刑按察使司的时候，火光已尽数熄了，仅剩下几股青烟，袅袅消散在夜色之中。

　　看来，火已经救下了。

　　“保护好郡主！”

　　“呃......什么？”

　　陆绎说完，就这样拐过了影壁。

　　四名锦衣卫冷凛凛地站着，她再一转身，后头不知何时也立了两名锦衣卫。

　　“陆绎！陆绎！”

　　苏苏喊了几嗓子，终是徒然无功，只得颓然地停了门，在门口踱来踱去。

　　她绕着提刑按察使司的外墙走，嗅着残留的火药味，还有夜空中剩余的袅袅青烟。

　　她借着月光还看见不远处有几支零星散落的羽箭。

　　眼角处，一星微弱的柔和光芒半隐半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