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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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陵寝，自登基那日便会开始修筑，但长歌去的太早，他总觉得这座陵寝配她不上，实乃草草完工。

月黑风高，初春寒风料峭，阴冷的风给眼前这座石砌的建筑披上荒凉孤独的披风，他纵马急赶而来，焦躁的马蹄哒哒哒地来回踏步，徘徊不前……

不是第一次了。

这墓门并未封死，他，不敢进去。每每靠近这里，心里总在怕，怕什么呢？也许过往那些不开心的回忆，让他不想再见她吧，他一定很讨厌她了……

忽然，眼角一抹黑衣翻飞跃出皇陵，他顿时心如擂鼓，那人站在他眼前，冷漠疏离写了满脸……

是燕轻！从前他非常信任的人，最爱为他打抱不平……

如今却成了陌路，为什么呢？白衣和雪，他恍惚觉得自己被冰雪冻僵，成了一个雪人！来闯皇陵的人竟是——燕轻！

他怕见到燕轻。如果，如果可以。燕轻提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都可以满足！

只要……只要不是……

此刻，燕轻心中也是怔愣了一瞬，但很快回神，并未理会眼前白衣纤瘦的人，抬步一跃，转身便走。回旋间，寒风凛冽，露出他身后漆黑披风没的白衣一角！

果然！

“站住！本是故人相逢，我可以放你走，但你浴将内子带去哪里！”

“内子？”燕轻呵地冷笑一声，言语轻佻问到。但不知被触怒了那根弦？咬了咬后槽牙，似乎终于忍耐不住，转身爆发质问:“萧长歌啊，你竟也说的出口！你也配！”

“不……不是……我不是……她在你背上……我不是……在你背上……不是！”

看着眼前的人神情恍惚，燕轻恨恨出了一口气，翻了一个白眼，正打算走，又觉那人一身白衣甚是乍眼，又不满地吐出一句，一跃而走。

“瞧啊……这一身干净洁白的雪衣，打眼儿，我竟险些没认出！我还以为你最爱红色，最喜红衣呢！专用他的血来染！”

“不……你胡说！你胡说！死的是萧长歌，是萧长歌！”似是发狂，痛苦的捂住脑袋，但见那人将与夜色混作一团，便又挣扎去追……

凌空飞起，伸手一抓，刺啦——白衣撕裂，露出一截青紫的小腿！

"萧长歌！你为什么不能放过他！死也不能放过他！"燕轻好像一把干柴，已经完全被点怒了，大吼起来！

长歌也去被烫了手，急忙收回！触目的青紫瘀痕，让她觉得自己的心裂开了得疼，不住呢喃:"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她忽然想起那些日夜她如何拷着他……如何对他……如何把他丢给那些仇视他的人……

眼泪涌出眼眶，又苦又咸……

"不是的！我，不是，不是她！我不是！我不是……"

"你不是萧长歌，那你是谁！是他吗？是谁害死他！是谁让他死的那样痛苦！你不是！难道是他自己？！"燕轻彻底暴怒，瞥了一眼跌坐在地上抱头痛哭的人，冷哼一声，颠了颠背上人，又离开。

不想长歌又是一扯……她扯的很紧，不禁扯掉了他的披风，更是扯破了楚兮腰间的一溜儿白衣，露出半道狰狞的刀伤……

燕轻还来不及再发怒，那萧长歌却也是疯魔入定了般呆住，她记得这伤……

正是这样伤他不久……

一切忽然都明朗了……

他很少反抗……只是那次……她诅咒他去死……他说会的……

他说会的……

她却没当回事……

没当回事儿……

她从来都没当回事儿……

她以为……他永远不死……

永远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