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未平，校庆

　　事情果然没有超出江时谨的预料，叶渲双目猩红，拿着枪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嘶哑着声音朝江时谨怒吼——“你早就知道是不是！那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我是在帮你！组织的任务只是抓捕，你不能擅自枪决，否则连组织也保不住你！”

　　看着天风幼儿园的园长被警察带走，叶渲将牙咬的死紧，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血顺着指缝间滴落下来，在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深深浅浅的印子。

　　江时谨把她整个人揽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我知道你难受，想哭就哭吧，我一直在你身边。”

　　良久，江时谨才感到胸前的衣物传来一阵濡湿感，怀里的人小声的啜泣着，在这暗沉沉的夜里有些空洞，伴着夏夜的晚风，更添了几分凄凉。

　　“阿渲呐，没必要活的那么小心翼翼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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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的文化节快要到了，班主任让大家都踊跃参与，尤其点名叶渲必须出一个节目，因为她平时真的太懒了，什么活动都不参与。

　　“想好出什么节目了吗？”

　　江时谨是一点都不担心叶渲拿不出节目的，因为他的姑娘啊，可是全能的小才女呢。

　　“《海底》”

　　叶渲漫不经心地转着笔，从那天老师点了她的名字以后，许多人都等着看她热闹，罗可欣那帮小姐妹更是天天都到她面前冷嘲热讽，烦的叶渲想扭断她们的脖子。

　　她的这个想法吓得江时谨每天都盯着罗可欣那一帮人，生怕她们一句话把叶渲惹生气了命丧当场。

　　“需不需要本校草帮你伴奏呀？我自认为钢琴弹得还是不错的。”江时谨朝叶渲丢了个wink，“怎么样，考虑一下呗，公主殿下。”

　　“emmm…就要看小江子你能不能让本公主满意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就考虑一下啦。”叶渲笑颜如花，连眸子里都盛满了星光。

　　彼时盛夏阳光灿烂，身着蓝色防晒衣的少女笑颜如花，眼底仿佛盛着星河，对着他说考虑考虑，侧头一笑便是众生倾颜。

　　一直到很多年后，江时谨都依然记得这个场景，他的姑娘在阳光下对他笑得那般明媚。

　　————

　　终于到了文化节那天，叶渲从不穿裙子，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一套简简单单的天蓝色薄西装，素日里总是松散的头发扎了起来，用一根簪子挽了个丸子头，留了两条“龙须”在两侧。

　　叶渲的节目在第十七个，不算太靠前，也不是特别靠后。

　　“……下一个节目，高一（10）班的叶渲和江时谨带来的歌曲，《海底》。”

　　随着主持人的报幕声，灯光慢慢地聚拢，打在两人身上。

　　场下还有些喧闹，这时，叶渲已经开始了演唱——“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

　　只开头第一句，便让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少女空灵的歌声与少年的琴声应和在一起，让人仿佛身临其境，仿若一片碧波荡漾的海洋就在他们面前，而他们，就是那要从海底出来的人。

　　叶渲：“躲着人群

　　铺成大海的鳞

　　海浪打湿白裙

　　试图推你回去

　　海浪唱摇篮曲

　　妄想温暖你

　　往海的深处听

　　谁的哀鸣在指引

　　灵魂没入寂静

　　无人将你吵醒。”

　　江时谨：“你喜欢海风咸咸的气息

　　踩着湿湿的沙砾

　　你说人们的归处应该回大海里

　　你问我想念会去哪里

　　有没有人爱你

　　世界能否不再……”

　　叶渲：“总爱对凉薄的人扯着笑脸

　　岸上人的脸上都挂着无关

　　人间昙花一现

　　一切散为烟

　　散落的月光

　　穿过了云

　　凝望人群。”

　　江时谨：“我们孤独的心

　　有时候像海底

　　悲伤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感同身受

　　眼泪没有声音

　　但我想抱紧你

　　你是重要的存在

　　是某人的星星

　　当你孤身独行

　　当你说被爱不过是侥幸

　　孩子请你别忘记

　　曾有温暖的声音呼唤你的姓名

　　你问我路会通往哪里

　　路通往我等你。”

　　叶渲：“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

　　躲着人群溜进海底

　　有光正在找你

　　它想温暖你

　　它说你听你听

　　有人唤你回去。”

　　江时谨：“你喜欢海风咸咸的气息

　　踩着湿湿的沙砾

　　你说人们的归处应该回大海里

　　你问我想念会去哪里

　　有没有人爱你

　　世界为何如此安静？”

　　叶渲：“总爱对凉薄的人扯着笑脸

　　岸上人们脸上都挂着明暗

　　人间岁岁年年

　　谁敢说如烟？”

　　合：“来不及

　　来不及

　　你曾笑着哭泣

　　来不及

　　来不及

　　也要唱给你听

　　春日雨夏蝉鸣

　　明天是个好天气

　　秋风起雪花轻

　　海底看不见四季！”

　　“海底看不见四季。”江时谨低头笑着，他说所以啊，上岸吧，人间的四时美景你还没赏完呢。

　　叶渲知道这是说给她听的，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在轰鸣的掌声中下了台，将所有话都融进笑容里，说给江时谨听。

　　——“阿谨，多谢你。未来，一起努力吧。”

　　江时谨还有一个单独的舞蹈，叶渲答应了他会留下来给他加油的，可未曾想临到了出了些意外，她跟着一个人离开了现场。

　　江时谨瞥见了叶渲的离开，心里虽有些失落却也没有阻拦，他知道，叶渲这次回云城，是有自己的任务的，他没法插手，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

　　————叶渲跟着一个人，一路来到了监控死角。那里，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着了。

　　夜色太浓，她只模糊看见两人似乎交换了什么，随即分开，各自回走。

　　叶渲眯了眯眼，努力辨认他们手中的东西却无果。

　　等到那人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叶渲闻到了一股很浓的玫瑰花香，香气中又夹杂了几分淡到极致的血腥气，让叶渲皱了皱眉头，敛了声息从一旁的小道先一步回到了会场。

　　这时江时谨的节目已经过了，叶渲就静静地坐在会场最外围，等着他出来。

　　等待的过程中，叶渲又看见刚才那人，俯身对身旁的人说了什么，两人遂一同离去。

　　这次有灯光的照射，叶渲看清了那人指缝间夹着的白色药丸——新型毒品——天命。

　　据说是因为人食用后会感觉身处天堂，成为万界主宰而得名。

　　叶渲有些明白组织这次任务的核心了。

　　说实话，当初叶渲刚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是以为组织在借任务之名让她休假的，毕竟她在组织那么多年，没有一次任务那么简单过——在云城一中待三年，顺便帮云城的警察解决一些棘手的案子。

　　现在看来，组织应该早就察觉到云城这边的动静了。

　　叶渲想事情想的出神，连江时谨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的都不知道，直到江时谨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什么时候来的？”

　　“早就来了。”

　　江时谨顺势在她身旁坐下，道你想事情想得太出神了，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回神。

　　“你想什么呢？”

　　“没事。”

　　叶渲眨了眨眼，移开了话题——“去买点零食？我看他们应该还要好久才散场。”

　　江时谨知道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便就着她给的台阶接了下去——“走吧，正好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