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溜回玄真殿,看着慕情端坐正殿,跟通灵阵里的人扯皮,终于在他们只言半语中了解到他与玄真分开的一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慕情正打算去处理祈愿,走到升仙台那旁,灵光乍起,地动山摇,谢怜飞升。
飞升台旁那傻钟闹死个人,又被震的掉了下去,正正好盖住了路过的玄真。
于是慕情劈了它。
而谢怜……这人不知道是慕情,才闹出笑话。
西洲捂脸。
这梁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故意的。
他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捧着茶杯细品,一边看着慕情的盛世美颜。
通灵阵内,慕情淡淡的声音响起,“手伤了,在养伤。”
话音未落,西洲果然半信半疑地去瞧他的手。
慕情的手修长白皙,指节有力,指端葱白,虚虚搭于膝上,跟玄色布料形成对比。
总之,视觉冲击。
西洲默默低头,掩过耳际可疑的红,啜了一小口茶。
慕情挂了通灵,转头对上西洲视线,眼底压着不甚真切的淡色。
“……”西洲直觉没好事。
果然,慕情开口道,“西洲,要下凡吗。”
喊得真顺口。
西洲懂了——他要放下公务,去劳什子的北方,帮谢怜干活。
“……要。我可太想去帮助太子殿下了。”西洲闭眼,当个无情的捧哏机器,给足慕情下凡借口,“将军,我好久没出上天庭了,都闷得长蘑菇了,放我出去透透气吧。”
“将军不放心的话,可以让一位小神官和我一起。”
“哦?”
哦个头,别扭的傲娇。西洲深吸一口气,“将军!”
差不多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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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不大显眼的流光闪过,一位清秀斯文,神色清冷淡漠,约摸十八九岁的少年,同一位十五六岁俊俏白皙的少年,坐在了谢怜桌前。
桌有四方,这两位共坐左位长凳,一穿黑一着白,倒是养眼。
谢怜还未开口,西洲的屁股也还没坐实,右边长凳之上,又坐了个人。
西洲投去一眼,此人大概十八九岁,比他们都高点,眉目颇为深邃明俊,目光之中带一股桀骜不驯。
西洲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熟悉,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不大好——事实上,除谢怜外,这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谢怜眨了眨眼,道:“三位是?”
西洲对面那位道:“南风。”
南风?
西洲磨牙,“西洲。”
真是见了鬼了,用了几百年的名字,还带配套的?
扶摇斯斯文文道,“扶摇。”
谢怜笑了一笑,道:“南风、扶摇、西洲是么?你们愿意前来相助,我先谢过。”
三人都只点了一点头。
谢怜让茶博士多加了三个杯,端起茶,刮了刮茶叶,顺口问了一句:“你们是哪位殿下座下的?”
西洲接过小二添的茶杯,摆在桌上,拿起茶壶倒茶,将那杯盏推向对面南风,道:“我与扶摇皆来自玄真殿。请。”
他深知扶摇的洁癖属性,自己也不渴,倒完这杯,便收回手,没再动作。
南风犹豫片刻,一手接过,却没有喝,道,“南阳殿。”
“……”西洲想收回那杯茶。
谢怜一口茶吞了下去,道:“你们家将军让你们过来么?”
三人异口同声道:“我们家将军不知道我过来。”
谢怜又道:“那,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西洲看着南风频繁向扶摇投来的目光,一点思绪微微漫开,眼底划过几丝疑惑与谨慎,分心道,“你是谢怜。”
南风道:“你是太子殿下。”
扶摇道:“你是人间正道,你是世界中心。”
谢怜问:“他刚才是不是翻了个白眼?”
南风不假思索地赶人,“是的,让他滚。”
“那么,”西洲对上南风,冷冷道,“请南阳殿的先滚。”
南阳和玄真关系不好。
这并非什么秘密,就连两位神官在东南和西南的民间信徒都不大瞧得上对方,南阳殿和玄真殿更是常年相互仇视。
面前这三位,就是典型的例子。
扶摇冷笑道:“的确。灵文真君说自愿的就可以来,凭什么让我滚回去。”
“自愿”二字,用他这个表情说出来,实在没有说服力。
谢怜道:“我确认一下。你们真是自愿的吗?不愿意千万不要勉强啊。”
西洲轻轻挑眉,“我自愿。”他在玄真殿确实要无聊死了,加上另有隐情,迟早要来与君山看看。
南扶两人道:“我自愿。”
看着那张丧气沉沉的脸,西洲觉得,扶摇想说“我自杀”。至于南风,西洲就算看出来了,也只会拔刀给他。毕竟,君子成人之美。
作者24.02.26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