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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回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孤舟归剑

明堂拾经

一叶轻舟已过万重山,翻山越岭千杀尽,独身一人成上天,终化为石碑立石。

段久卿做梦也不曾想过,活得生不如死到底是个何滋味,她只觉得站立着,站在地上天光下,万众瞩目,一手遮天,与自己梦寐以求的快意恩仇不太一样。

截然相反,她生来就是要成就活在斗争里,许多奢求匹配不得她一身孤寒,哪有不合时宜的东西会自己跑过来降临自身的?能得此安逸的话,她便不会一开始活得如此好。

荣华富贵,万里基业,教养出她一身傲骨,视死如归,不惜弃之己身所求,观世人苦厄,行侠仗义,问心无愧而已。

江柔茵,林竹,以及她的阿娘,瑞典贵族之女道琼斯,沧澜与瑞典的独一血脉,和沧澜与云苏血脉的阿爹段印染并驾齐驱,不相上下。

沧澜与云苏和亲的那一代,云苏皇室独留无后,国主宅心仁厚,于是将立储重任交付于国师段氏,就此才得以续弦。

云苏段氏的第一任太子便是段印染,出身登仙氏族最是醇厚的血脉,心性干净纯良透彻,为人豁达胸有大义,年少十五岁便得飞升,千载难逢一遇的天降奇才。

只是段氏一族修道自有独法,便是独一断情绝爱,行大道之路,不得沾染红尘俗世,独到成神。

于是啊,再是活泼开朗的人,心始终生冷如冰,谁人去碰都能落得个伤痕累累满目疮痍的下场,这样的人大有人在,她阿娘道琼斯一生所求,痴之若狂。

可怜始终有缘无分,云苏皇室惨遭血洗,段印染忍辱负重,强忍下了对她迁怒而来滔滔不绝的瑞典万千深仇苦恨,愣是相敬如宾的过了一辈子。

足足一千年过去,段久卿素来自诩记性还算不错,至少对付账目游刃有余,从未出过岔子,但就是不曾记得……

素日回想里,就是不曾记得阿爹和阿娘到底有何情谊了,她能看到的只有他们之间挡不住的恨与苦,悲凉沧桑与君绝。

阿爹一生傲气情义,原是多么个骄傲的人,引以为傲侃侃而谈众生平等,拯救世间,改变困厄。

到头来却是落得了个众人所欺,连是自己亲手救下的阿娘……无能为力,无动于衷,始终和他不同一路,心不一处。

这对于阿爹来说最是深恶痛绝,阿娘自小少有皇室教导,空读满腹经纶,目光短浅,看不见阿爹所见,独能在乎的从来都是她所在乎的东西,其余其他,她无所顾及。

阿娘一生孤苦无依,连是瑞典后来自生自灭她也从来没过问过一句话,没了便是没了,形同陌路般的不痛不痒。

孤独的人生来冷漠,段久卿从来都懂得这道理,别人没有的,也不能强人所难,连是如人饮冰十年,都是活不过多久,但那天山上偏是长有雪莲,且是世上少有的草药精品。

故而阿娘后来也习惯了,不再畏惧自己之命,倒是越发的悠然自得,融为一体,从此无所畏惧,所向披靡,一时无人可比。

阿娘也明白了,自己原是真的能和阿爹不相上下的,但事已至此,往事无法回头,疤痕沉痛挥之不去,阿爹是说什么都不会原谅她了,永远不会……

可是阿爹啊,又是如此的从善如流,在人前一如既往的说说笑笑谈笑风生,仿佛容下了阿娘,将她的存在完全抛之脑后,只把阿娘当做个陌生影子,如同阿娘对待瑞典一般。

一千年来,阿娘不知从何来说,阿爹又避而不见,忙碌持续着云苏日复一日的运行,不知不觉中,经过无数更迭,哪怕是最后自己长大到了十五岁,周遭国土尽数被毁,方圆百里无一有人存活……

他们,始终从一而终,天地不老般的僵持着。

似乎有一场不肯认输的赌局,阿爹不肯放下亲族的万千性命,阿娘不肯放下阿爹,又是这么的惧怕阿爹旧病复发,触及死去。

阿爹的身体从那以后就变得不好了,许是心力交瘁所故,他以一己之力护得云苏繁荣已久,力竭身衰,终是到了尽头,想着后继有人了。

就此,她才有了出城上战场的机会,也才有了后来鹤容世的可乘之机,提了收复国土,和平以待云苏的归复。

对此,阿爹当然是何乐而不为了,鹤容世是个什么性子,他老人家也早就摸透得一清二楚,算不得多么残忍无道六亲不认的囚徒,也看不透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总而言之……

阿爹总能看得出,感觉得到鹤容世身上的一丝柔和,让人心旷神怡。

这种光不及寻常仁善一般单薄无力,干净淬亮,柔软净白,让人奇怪的是,鹤容世看上去不过是再普通寻常不过的人了。

直到他触碰了扶桑树,使得树木回春,加固了施加于东瀛的封印,施展出一劳永逸让人为之震撼的力量,这才知晓他大抵不是个“人”了。

于是阿爹心头更是笃定爱戴他,视他如己出,总觉得和这个样貌年纪尚小的孩子一起,心里也算有所慰藉。

毕竟云苏上下,鲜少有人能是和阿爹志同道合的,鹤容世实属难得的很了。

或是又说,阿爹普渡众生一世,从未见过身处生死之中,还能如此开明自得其乐,拼尽全力活下去的人。

阿娘自小出生孤寒,即便再如何身份加身,偏是注定了一眼望不到边的苦,终日眼中黯淡无光,行尸走肉。

生于绝望的不畏死,这便是和他人截然不同的地方,倒是真有人生来不怕死,无了自我,与世隔绝。

好在阿爹及时劝阻,救下了高空坠落而下的阿娘,这才让阿娘有了一线生机,眼里闪进一道光亮,使起血肉复生,热血沸腾。

万事万物皆有可能,生死魂灭一念间,哪有人生来赴死?又哪有人生来折衰?万物皆有命,众生皆平等。

受尽伤痕累累,闭眼一瞬赴汤蹈火,颓然睁开眼,迷迷糊糊间鹤容世眼前白茫茫寻缝隙覆盖刺入,疼得不行。

“嘶……”他抬手去遮挡,眼睛眨巴挣扎睁开。

“你醒来了?”身旁响起拉斐尔的声音,他从容不迫夸夸其谈,“真是太好了亲爱的,我们又收复清缴了一处小镇,不过……”

“不过这次你离开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久到我都快要以为你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还好没丢。”他语气欢快不已,稍作走动的忙前忙后,嘴里念叨着跟他说话。

“拉斐尔……你说什么?那片小镇已经,已经全部覆灭了???”鹤容世闻言就地坐起,恍然大悟瞪大眼睛不停颤抖,光着脚跑到他身边拉住他,大声问:“你是说,一个人都没有存活了是吗?!”

“是的啊,亲爱的,你不记得了吗?这毕竟是你引来的火啊。”拉斐尔略显诧异,疑惑不解,“你这是怎么了?”

“不对……这不对……”鹤容世闻言,低头慌忙寻思,憾然抬头急迫泪崩,“不是说无辜的人可以活下来的吗!”

“拉斐尔你怎么没有救下她!”他急得眼眶泛红。

“她?”拉斐尔念及,沉思半晌道,“你说的那个女孩,她已经不想再活下去了。”

“当然了我知道的亲爱的,你别难过,当时你挡住了向她扑来的大火,我们看得一清二楚。”拉斐尔点头回答,也算有了些后知后觉的紧张,“她的身体太弱了,又受了很重的伤,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所以……”鹤容世木然听完拉斐尔一阵不急不缓的回答,愣在眼底,面色灿白没了丝毫光华。

她已经不在了……他心里了然,说不出的是苦还是欢,一时之间万种滋味交织在一起,徒留他轰然向后倒去坐在了地上。

“哎!”拉斐尔倒是惊讶他如此反应,当即一同蹲下凑到他面前,“她是个很好的孩子,我们已经把她送走了,你要是就这么哭了的话,可就不好了。”

“……不,我只是不明白。”鹤容世蜷缩起抱紧双腿,头埋进其中,暗自浸湿身上脏乱的衣裤,“难道活在这个世上,真的是最痛苦的折磨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想你应该比我才算得上是个专家,亲爱的孩子。”拉斐尔抬手抚摸他的发顶,轻声细语,“但是我还是由衷的希望……”

“你能保持这份心情,坚强的永远不会改变,因为……”

“因为这个世界上,正如你所想的一样,困厄满盈,寸草不生了;你所见到的人也因此而扭曲堕落,这在他们眼中才是习以为常的。”

正常……鹤容世忽然迷惘,混乱的头脸猛然抬起,他转身去看,透明窗外行在海上,与遥远万物平行。

“我倒是开始好奇了,拉斐尔。”鹤容世伸出手触碰玻璃窗,凝视一看,映照之下还有些许他的镜面幻影,“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规则,才能无懈可击到,完全统治这个世界的规则。”

“对于这个问题,我的回答还是跟先前的一样。”拉斐尔供认不讳,“我始终会相信,你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去行你认为正确的意志。”

正确的意志,以正为义,融进骨血,至死不悔。

义便是纯净无瑕的,世上无义人,前所未有,有也尽消,不容于世。

鹤容世这个名字,取之其意,恰恰相反,他注定不死,注定徘徊于世上,走入无尽轮回之中。

只是鹤容世他经历过太多事,吃一堑,长一智,不知不觉心里最怕的就是人了,他恐慌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落入条条框框位高权重之人的手里,虽说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提过田穗的名字……

有些东西潜移默化,仍然还是改变不了的。

就算过尽无数时间,他也无法忘记,清楚的记得,在拉着她逃离的路上,女孩戛然而止的推开了他,他一时难以靠近,并好言相劝……

但她似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了,自嘲的笑了笑,魂不守舍的跟他说了些话,面容平静的告别,把那块面包放在了他手里。

鹤容世一时愣然,脑里突然飞速回转着什么东西交缠在了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待他回过神时,竟还是被火光吓醒的,手足无措之下只好挡在她的身前,受尽吞噬。

拉斐尔细说的意思,她的确受伤太重,又不堪一击,最终沉浸于离世的解脱,一睡昏迷不醒。

大风吹彻脸庞,鹤容世全身被海风贯彻云霄,他已然重拾肉身,重重从天而下,砸到了一方宿舍里。

因是情况危急,鹤容世惊醒时回头看了一眼,好歹是个平地的房屋高楼,还好没有砸到什么人,还好只是个草丛中。

“砰——!”终是一击平地相撞,荡平气吞山河,排开长长的一圈风。

“什么东西砸下来了?!”院内当即有人翻身飞来,一阵查看,“哎呀!师父的草药都被打翻了。”

“让我看看是个什么东西这样厉害,等我抓到了必须绑起来带去给师父认罪!”说话的是个习武少年,热火朝天脚步有力,窸窸窣窣大开大合在院内走来走去。

夷为平地的气势十足得很,鹤容世听得一清二楚,耳聪目明之下头脑清醒了不少,正伸手摸索着找个东西扶一把站起来,未曾想空得很,一根根都是树杈经不住他手掌一摁。

“啪嗒……啷当——!”悉数灌木枝丫碎成一地,崩裂高跳散了一地青石板,清脆作响。

“谁在那!”少年终于听见了他,快步赶过来,兴高采烈的掰开灌木丛,“果不其然是个活物,总算让我逮到你了吧!”

“唰啦——。”

“哎?来人了啊……”鹤容世后知后觉,抬头希翼不已,眼看他开口伸出双臂,“那个,这位小哥你来得正好,得麻烦你扶我起来了。”

“……真可怜。”少年收手,抱臂从高看低的端详了他一番,踏了一脚向他跨去,“也罢,你就跟我回去好了,看看师父怎么对付你。”

“万分感谢。”鹤容世苦笑着嘴上道谢,随即被他拉起一边手臂抗上肩头,不忘扶着自己的后背,“麻烦慢一点,我刚刚摔断了腰……”

“要求真多。”少年不耐烦,当下想起一个疑问,“你是哪的人?”

从天而降的可能性很少,总不能有人给他专程装进炮塔轰过来吧?来路不明。

“我西部那边的,路上逃难不小心上错飞机掉下来了。”鹤容世这回倒是顺口溜了一嘴,到底有所长进,和人说话都能应答如流了。

“你是西部哪个国家的?”少年又问,转角踏上台阶,走进回廊,“我们这是个楼院,等会你要是不行,就在下面等着,我去叫我师父下来就好。”

“我不是西部那些打仗的人一起的,你放心,不然我平白无故的跑什么啊?”鹤容世倒是殷勤的对他笑笑,算是交代完了。

少年已然上楼去,他扶着腰背坐下,抬头往后退上几步,好生大望扫视了一番,目光落到了上头的牌匾。

“山雨欲来……风满楼。”鹤容世念念有词,“这名字听着,就像是个诸事多纷扰的地方。”

“师父,他人就在下面。”转而,人声传来,长排人影徐下,他们步伐极快形影跟随,带头的显然看得出身形窈窕,是个女子。

“这位就是从天而降砸了院中的草药的人。”少年这会毕恭毕敬,跟女子作揖,看样子的确是他口中的师父了。

彼时鹤容世抬头遥望,低头一看,险些一个心惊肉跳,挑眉遮脸低眸看向一处:“腰好疼啊……不会真的要断了吧?……”

“在下山雨欲来风满楼楼主景焕云……敢问小哥尊姓大名?”她已经上前靠近,两步之遥打了声招呼。

“我……叫石英。”鹤容世到底盯着地上的青石板瞎胡诌出来了又一个名字,“那个,我初来乍到,不问自来,还坏了你们的草药,您想要怎么赔尽管说。”

“草药是小事,看上去你是个落难人,不妨先留下来养伤吧,怎么样?”景焕云倒是心平气和,不知怎的竟是出了这样好的优待对他。

“这……哪有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鹤容世犯嘀咕,这蹊跷未免太明显,他着实受宠若惊得很。

“这么说你是不肯了?”景焕云忽然冷哼一笑,“可以啊小兄弟,算你有些骨气,你可知道山雨欲来风满楼是个什么地方,哪有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既然如此,给他打上个几十大板子算是抵消了,扔出楼外!”咋变风云,突如其来的凶神恶煞让人为之措不及防一顿色变。

“师父,这未免也太狠了吧?”少年面露难色,“他再怎么说和我们也无冤无仇的……”

“况且我们山雨欲来风满楼不就是要济世救人的吗?”

“你也说了,他坏了我们的草药,我们能拿什么去济世救人?”景焕云铁了心,面不改色,“冤有头债有主,来人!”

“弟子在!”身后齐刷刷的站满了不少。

“好!——好!我答应你,留下来再说!反正我这腰伤也走不了了,感谢楼主收留!”鹤容世已然吓得弓成了个虾,姑且滑跪下来,磕头谢礼,“多谢楼主收留!”

“不用再磕了。”景焕云松了口,淡然扫视道,“既然如此,该怎么赔我会从长计议,你们几个,还不快把他扶到厢房去休息上药?!”

“是,师父!”好几十人又应,随即,排山倒海的朝鹤容世围上来。

……这怕是百密一疏,景焕云的性情是出了名的狠辣分明,鹤容世可记得他师父便是这么个厉害的,能好好训诫几句都算是慈祥得很了。

对待他要真是个外人的话,哪里会有这种办法?鹤容世又服软了,难免已经是露出了破绽。

也罢,他身上有伤,一时之间盛情难却,既来之,则安之吧。

“啪……!”海浪一声沿岸,船头靠停,卜凡当下就抛了锚,定了船身在岸边,“砰!”

“方才在船上不方便,现在总算是到了地方,帝君可以把东西交付给我了吧?”段久卿几乎逼迫般的和神帝齐头并进的下船,船头对他逼问道,“我要回皇城,总是顺路些。”

“哦,你别急,我这就让人找出来。”神帝倒是坦然,平心静气的转头挥手示意,“卜凡,骨灰可在你那边?”

“不在,应该是在紫徽那里收着。”卜凡摇头,转头去寻看紫徽。

“确实是在我这。”紫徽当即走出,从袖内端出一个小巧方盒,双手呈上,“段前辈请收好。”

“多谢了。”段久卿郑重其事的作揖拜谢,接过收进袖中,“那就就此别过,烦请花泷仙子……”

“且慢。”花泷应声走出,她方才在船头包着襁褓叫住了段久卿,这会又先发制人,“今时不同往日,主神麾下已然有九重天所在,不知道段前辈可否带上我回皇城一遭?也好有个照应。”

“实在不敢当。”段久卿笑道,“我阿爹早已脱离九重天许久,已然算不得神官之一,怎好意思劳烦,照看孩子我自有人手,多谢花泷仙子好意了。”

“好吧,您多珍重。”花泷也不好多说,面色一难,襁褓递到了段久卿怀里。

“等等!”忽然从旁跑来一个影子,细看大抵还是个少女,险些装得段久卿,吓得他们一道退避几步,“我能不能也跟你一起进皇城?!”

“你是谁?凭什么说进就进,你当皇城是这么随便的地方吗?”花泷见状,驳了一嘴。

“看样子你也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儿,一路上跟着我们到了这里,但我实话实说,皇城可是要经过这里的民军批准才可进去的。”花泷好生说了一通规矩道理,“你又和段前辈有什么沾亲带故?外人而已,只不过是想进去有所图谋吧?”

“段小姐,请您听我说。”她拉着段久卿,当即屈膝跪下,“我是来找我哥哥重明的!”

“重明?你是不死鸟?”段久卿忽然凝重,竟是想着怎么办了。

“我这次出海只是为了找回我哥哥的冤魂,可我下不了海,也破不了封印他的东西,直到看见了您出手。”重惊鸿又道,抬头仰望段久卿的眼中泪光闪烁,“我知道我哥哥和主神有所渊源,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算我求您,让我带他回家团聚吧!”

“可这一时半会,我没办法让他安全的跟你走。”段久卿摇头,“他的魂魄需要安定一会才不会散,所以……”

“这些我都知道,我曾也误入过一次皇城,做过差事,哥哥也是那个时候出了事才会……”重惊鸿勉为其难的讪笑,苦不堪言的样子,“算是求您让我跟在你身边,等我哥哥好了,我就带马上他一起走!”

“好,记清楚你说的这些话。”段久卿这会完全想起来了重惊鸿,倒也不怕她做出什么事,姑且答应了,抬头同神帝道,“也烦请诸位做个见证,就此别过。”

“恭送段前辈。”那些个小仙不约而同的呼应,段久卿随礼而走,身后跟的重惊鸿紧跟其后。

江河靠岸,水滴石穿,分道扬镳成归处,一别两宽各生喜。

原是不知世道乱,再来别时债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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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末

微末十一月半快乐!立冬已至,下周起降温,天冷加衣哦!

微末那么八卦一下下,对于最近新的炸裂剧《以爱为营》,我真的……这很难评,祝它成功吧

微末只能说很久没见到过“她失去的只是碰瓷,但是我失去的可是爱情”这种价值观了

微末把认真工作的打工人当作反面教材……社会都要跟白男士一起娇妻当仨吗???

微末当然,我相信劣质麦麸的双男主剧大家都是一致对外的,也希望大家不要惯着现在的国产影视剧,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第一!

微末希望大家过得松弛,精神状态美丽动人!我们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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