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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世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回溯之念

明堂拾经

生死往归,重蹈前烈,永劫落世虚妄之苦,遥遥无期的转世轮回,这边是神给予人最大的惩罚——流放。

将起初创世而来的乐园,变作惩罚罪恶的荒原,让存活在土地的世间万物不再听命于人,为人效力,因人反叛神,从此大道脱离,殒入生老病死,短暂急促的一生轮回之中。

这在云苏古籍当中记载,乃段印染所见所闻,亲手写下的一方奇观。

此观就近出自于长令国,该国覆灭,因国主身为神袛,被情而骗得国破家亡,一无所有,从而陷入癫狂,自身浩大的神力笼罩整个长令国,使之废墟残骸在幻境之下恢复昔日光景。

并周而复始的,重复着生前景象。

这样的现象也算不得灾祸,但长令国在时屈居于大漠之中立国而存,为了国家兴亡发展不择手段,一直觊觎富饶长流的云苏国,两国之间因一场争端厮杀,结下了深仇大恨。

以至于创下了云苏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耻大辱,堂堂富强大国的太子被大漠匈奴设计砍下了首级,伤及国源,断其皇室,险些就此灭国。

幸而在此之前,云苏国力得一国师,身出仙门古族的大能之人。

由此续弦而下,如此才保住了云苏国基业不散,国土尚在。

其实云苏国从始至终如此国运坎坷,到底还是因为占了不该占的地方,享受了原本不该属于人类的千年万载的福泽,乃是上古创世之时,神对人下达的审判。

因此云苏国注定国命不长,而罪魁祸首的该国皇室,每一代皆会有人因此英年殒命,作为献祭来延续平息神怒。

但根本无药可解,于是如此这般,段久卿甚至其双亲,依然如此难以免遭一难。

如此秘密天机从来无人勘破,只能周而复始的不断如此,此命数硬如难改,延绵不绝。

段久卿如今明白了一些,正如她步履阑珊的奔跑其间,淹入不断忘返涌现奔流不息的记忆当中慌忙逃窜,在不断的回头与逃离之中,藕断丝连的喘息气若游丝,任然极力呼喊:“鹤容世,你到底在哪……为什么……为什么……我找不到你了……”

“看不见你的身影,甚至一度觉得你已经消失在了人世。”心底再响起另外一番口吻,白久的心绪转而代之,“忘却的会想起,丢失的会找回,这一切都是注定,只不过是你自己将他抛弃,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不会的。”段久卿猛地停下脚步,大口喘气安抚着胸前的高低起伏,“他明明就在那里,我说过的,要回去找他,可为什么……”

她垂头丧气,崩溃失落:“可为什么我回不去了……睁开了眼,曾经的家早已消失不见,他……”

“对啊,他也是不是因此随着云苏国一同破碎了呢?”白久应声,怒不可遏悲痛欲绝的斥问,“所以他死了,他已经不复存在,你白白葬送性命不惜以这样的方式回到过去,到底在奢求些什么?!”

“可我也不想活着了啊!”段久卿声嘶力竭驳,跪地冷声笑了笑,“倘若这是真的,云苏的一切,包括他一同消失,那我活着已然毫无意义。”

“这和你刚刚所说的大有不同啊。”白久口气阴阳怪气,心气格外从容的提了一嘴,似形似现的贴近了她的脸,嘲讽质问,“你不是说这一切都可以释怀的吗?”

“呵,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段久卿冷不丁的一不做,二不休,斩钉截铁给了白久措不及防的一击,眼眸无光深如死水,不做巡视木纳的扶地起身。

“你,你要这是做什么?!”白久浑然发觉不对,她从自己身上瞬息之间感受到了视死如归的窒息,再度席卷掩盖,毫无留前息之影。

便在此刻,竟让白久回想起先前在皇城的中宫主殿内,所见的鹤容世一般无二。

于是她默不作声,心道了然的,眼眶落下一滴泪痕。

“现在,我所做的事都已经达成了。”段久卿挺直了姿态,任风吹过骤然刮起。

四周景象的地面从四面八方崩塌袭来,白久身透越发淡化,不堪一吹散在了其中,随风扬起淋过她全身,一时间段久卿满脸泪痕,启唇道:“对不起,鹤容世。”

“我来寻你了。”

话毕,隆冬一作响,身落倒地而去,一如起初落海投涯,除风满啜,无知无觉。

她那时便想,能死得这样舒服倒也好,心旷神怡一心想着能够回家,相较之下,死也并不这么望而生畏了。

“久卿?”那兰忽然惊觉握着的手不再动弹发力,叫喊了一声,“久卿你听到了吗?我是阿姐,你别吓我啊……”

随即放下毛巾,伸手查探摸了一把床上人的额头,“好烫……怎么突然发烧了。”

“你们快来人看看,久卿发烧了!”那兰起身去叫喊。

“发烧了?”孟挽歌应了一声探看,段印染一前一后的跟在后头。

“对,你们在这帮我看一会,我去叫医生过来。”那兰头头是道的同他们吩咐着,似是说给他们一个交代 “现在青天白日的,我们人手又不足,只能这样了。”

“好,你去吧。”段印染闻言,点头答应下了,“挽歌,辛苦你去换盆水来。”

“是。”孟挽歌二话不说,点头应和,走去床前提了脸盆毛巾,快步走去。

“哇啊……”婴孩一声动静,段印染无奈先将他放下在了另一旁的空床,之后倒也安安静静的不闹腾了。

“就在这里。”拉斐尔与米迦勒隐现在天花板上,身影飘浮。

“看来她现在的情况,和我上次预料的一样。”拉斐尔神色一紧,“照理说,她应当不该受了这样大的伤害还要活过来的,海水的威力足够大到让她彻头彻尾的崩坏,包括她的灵魂。”

“以你的意思是,她的伤势已经无法挽回了?”米迦勒倒是通达这灵魂一事,反应极快。

“怎么可能,她这样性情温和的女孩子,我始终都记得,是个惹人怜爱的孩子啊。”拉斐尔不禁如此感叹,若有所指的另当别论,“只不过他当时一意孤行,从来不让我们接近她,现在的话,可是大好的机会。”

“机会?拉斐尔,你说的是让她来挽救一些,我们做不到的事?”米迦勒挑眉,听懂言外之意刮目相待,目光落到了段久卿身上,“的确,虽说她现在的状态有些危险,但比起那小子让我们难以揣测的情况,有救的多。”

“是啊。”拉斐尔亦是如此附和,“不过得再等等,现在可不是时候,不着急。”

“话虽如此,但执念过重的灵魂顽强生存与死亡之间只有一念之遥。”米迦勒盯着段久卿,眸中泛起若有若无的火光,“我们这是在赌。”

“对,就是在赌,但是这何尝不是一次冒险。”拉斐尔嬉皮笑脸云淡风轻,逐渐奠定神色坚定不移,“他的人生由此而开始,便该由此来唤醒他死去的灵魂。”

“原来是这样。”米迦勒闭目一笑,不再凝重了,“那便愿神心生怜悯,施展奇迹吧。”

“哒哒哒……”医院走廊中人流布满七零八落的病患护士,鹤容世身形冲串前行,不断躲闪推开,嘴里带着念叨匆匆赶来,“让开,都让开。”

“这位先生,这里是医院,不能乱跑的!……”被推推搡搡到一边的护士出口劝阻,也来不及他慌不择路已经跑开。

“医生,就在前面了,我妹妹生下孩子以后就昏睡,才过了一个晚上,不知怎么的突然开始发烧……”相对而来的那兰领着请来的三两白大褂大夫,急促纵横的赶去,不忘回头交谈。

“这是正常情况,妇人体重欠佳缺乏营养,免疫力下降,受到风寒必定会有所反应。”医生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睛,振振有词,“不要慌张,具体还得查看她的情况到底严不严重,注意保养开副药方就好。”

“好的,那就麻烦您了。”赶到了病房门前,那兰打好了招呼,开门而入,“来,这边请。”

“不必了。”此般突然横出一道黑影,鹤容世乍现脱颖而出,他喘气冷目盛气凌人,连是让医生愣在了原地,“阿姐,让他们都出去吧,这里我来就好。”

“容世,你回来了!”那兰难掩惊喜脱口而出,上去迎去,“回来了就好,现在可由不得你胡闹了,久卿她已经把孩子生了下来,你快去帮忙看着孩子吧,这里没什么大碍。”

“看着的确似无大碍,发热也只是开始而已。”鹤容世强压冲动,耐心的头头是道起来,“但是你会发现这烧是止不住的,会直接要了她性命。”

“容世,你在说些什么?久卿些许是形体欠佳了些,可怎会如你说的不堪一击。”那兰难以通晓他的意思,搭住了他的双臂,“别再胡闹了,听话。”

“我没胡闹,我说的都是真的,她岂止是身体虚弱,她现在体内欠缺一半元气,又强行生下了孩子,仅仅发烧就能要了她的命!”鹤容世愈发着急,怒火中烧甩开了那兰直撞开了医生,推门而入,“你们现在要想她活命,都给我出去!都出去!”

“鹤容世,你回来了?”段印染发觉站起身,“我可不走,势必要帮你一把的,说吧,该怎么做。”

“是吗?”鹤容世已然走到了病床前,压着眼眸俯瞰着段久卿,反手幻化掌心现出来半颗跳动的内脏,“便麻烦您做个结界庇护,切勿让她着凉。”

他现下见着段印染才有些心安了,盛情难却顺势而为的出口拜托,毕竟能够一眼看出他的来意与用意的人,从古至今都为数不多。

“哗——!”段印染默不作声,单手施法的功夫如汇聚倾盆大雨一半笼罩下厚实的结界,目光始终端详着他手里的半颗内脏,边加思索。

“咻……”鹤容世另手施法推进,只见那无雪渗出的内脏抽出藕断丝连的光线,蔓延飞出,毫不犹豫扎入了白久的胸腔部位。

“啊……”白久应声吃痛,随之在其神情痛苦之中,内脏自行漫去,融入体内,她的眉宇嘴角舒缓落下,睡得静谧安详。

“鹤容世……”她犹在梦中,睡颜喜色的呼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殿下。”鹤容世应声瞬移忽现病床右侧,握住了她缓缓抬起摸索的手,“我在。”

“太好了……我终于,把你找回来了……”梦魇之中的她,顺势被一只手拉起救出,着见清楚了那人的面目,盛满的热泪夺眶而出眼角滑落,她如梦初醒,劫后余生般的重见光明,喘了一口气上来欢呼,“对不起。”

睁开眼的一瞬光照眼眸,白久用尽浑身解数起身抱住了他,悔恨交织失而复得不停的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抛下你,放弃了自己唯一的希望,对你这样狠心……”

“别再说了,殿下,不是你的错。”鹤容世抚摸着她的背,紧紧相拥,“我不该心急,逼得你落入众矢之的,是我太过妄自尊大,才会把你亲手逼死的。”

“说什么傻话,我才没有死。”她喜极而泣,哭笑不得的带着哭腔笑了,双手放开身捧住了他脸庞,“正如现在的你一样,完好无损的活着,谢谢你。”

她一如以前聪明伶俐,通透细致,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晓得了些他做的苦工。

“殿下谢我做什么?”鹤容世些许懵然,记得她重生醒来以后,自己便没提过做过什么,更别提能让她致谢的浩然壮举了。

“当然是谢你又救回了我的命。”白久不禁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我固然记得你先前说的,跳下去后我会死,必定是你为我做了许多,才能活过来的。”

“殿下果真通透,做什么都瞒不过你。”鹤容世欣然一笑,自得又欣赏,反之又脱口而出,“只是我做的药剂还是稍有欠缺,让你醒来以后忘记了许多,便连我也变得在你心中另人排斥。”

“甚至一度觉得,跟我在一起,活着也如同囚禁,痛苦难堪。”

“不是这样的。”白久瞬间拔直了身,手足无措的同他解释,握住了他的双手,“之前的那些事我只是忘记了痛苦的部分,并没有全然把你忘记,只是我恰好不记得你已经登基了,所以不敢认你,也觉得眼前见到的,不会是你。”

“是吗?好吧,殿下一贯风霜高洁,清风明月,说的话自然是发自肺腑的真话。”鹤容世摔了甩手抽出来了一只,玩世不恭的做模做样阴阳怪气,托腮撇看着白久,分外恭敬,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嘴角勾起笑容,“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自是相信的。”

“你啊,总是这样不正经的吓我。”白久百般无奈,哭笑不得的拍他的臂膀,正欲一本正经的跟他划算亏欠,“放心,我可是全部记得的,回头我一定会……”

“哇啊……”奈何此刻措不及防的一道婴孩哗然,刺耳如洪钟破了气氛。

“孩子?”白久寻声转头,这才得见段印染面不改色的垂眸轻哄。

“唷,唷,唷……看样子是要撒尿去了。”段印染抬头朝他们笑了笑,“久卿,你们好生休息,我先带他去解决一下。”

“等会,阿爹!”猛得她回想起自己适才不久前,的确是生了个孩子,八九不离十了,刨根问底的喊问道,“你还没告诉我,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哈哈,当然是个小子了,没心没肺的小子。”段印染已然转身离去,笑声中回了她的话。

“男孩……”白久心口不免突突的跳,脸颊微红的低头窃喜,“难怪阿爹这么高兴,真是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鹤容世在旁见状,伸手手背探过她额头,神色认真的注视着他,“果不其然,烧退了就好。”

“啊?”鹤容世此般举动惊得她不觉退开手撑着床榻,才不至于躺回去。

“殿下又是怎么了?”鹤容世愈加不解,疑惑脱口而出,不禁反思自身,摸着下巴严禁思考,“哦对,是我思虑不周,该去给你带些东西来御寒,可不能再吹风了。”

“才不是呢……”白久两手抓着被褥使劲摩挲。

“那是什么?还请殿下明示。”鹤容世倒也爽快,干脆利落的摆手坦白。

“你,方才没听到,没看到那是我们的,孩子吗?”她恨铁不成钢,羞怯的把头压低,眼眸转看着面前的鹤容世。

“我们的孩子……”他这才后知后觉,正襟危坐,全身抖擞得瞪大了眼睛。

“是啊,还是个男孩。”白久见状深得此心,抬头同他四目相对,“你可否对他……”

“刚出生的孩童而已,回头让拉斐尔过来贴身照看就是。”未曾想鹤容世淡然处之,一鸣惊人如此定论,如此落下定夺以后,他还笑着同她说,“还请殿下放心,他自会安康得很。”

还以云苏的口吻,说着最平和恭谦,有条不紊的话。

“可这是你我的……”白久欲言又止,心被他方才滴水不漏的言辞举止凉了半截,逐渐揣摩察觉到了什么人情世故,禁忌得罪,于是尽数把话赌在了心底。

“好了,快些睡下吧。”鹤容世干脆睁眼瞎,起身扶她躺下,盖好被褥,关好窗户,“我去叫阿姐过来,告诉她没事了,让她来陪着你。”

“……”白久双眼幽幽的盯着他,眼睁睁的看他无微不至的整理好她的被褥,她垂眸点头,把被褥拉得盖到了脸,“嗯。”

“我去去就回。”鹤容世同她笑容可掬,转头一去不回。

“唉,真是的。”拉斐尔扬长叹气,隐晦的唾弃着鹤容世随口吩咐的模样,心底咕哝他跟个离不开他们的小孩,转头又同米迦勒招呼道,“你看吧,现在情势是不是已经稳定下来了呢?”

“嗯,但想想还是有点奇怪。”米迦勒难得冷静得如此另别模样,逐渐沉思甚多的吐露自己的疑惑,“要是这个女孩,一开始就注定和他有断不开的联系的话,那么我们在稳定保护他的同时,不应该早就连她一起算在计划的范围之内吗?拉斐尔。”

“的确可以这么想,只是啊,米迦勒,这个女孩其实并不算和我们完全在同一阵营,而且她多半站在人类那一边。”拉斐尔转身掠过他身后,如此定论更加洗刷脑海,“真是可惜了这样一个好女孩,就算知道了我们的意图,也并没有,而且也舍不得对他下杀手。”

“真如神所言,这就是能够宽容一切的爱吧……”

“可爱如果发酵成恨,我们也理应替他斩断祸患,即使她心存善念,所作所为也已经大相径庭了。”米迦勒忽然义正言辞,突觉心头空虚一阵,茅塞顿开,“拉斐尔,这难道就是正义吗?”

“正义不该被定义啊,我的老朋友,你怎么发混了呢?”拉斐尔侧身朝他歪头摆手,“能够分辨本质,细清罪恶,清缴洁净的,便是正义。”

“原来,他所做所为竟然是这样的含糊复杂的吗?”米迦勒忽而恍然大悟,“还真是小看他了。”

“你要相信我们的小主神的。”拉斐尔同他打了个响指,“走吧,该回去好好喝个下午茶了,这个时候非常值得庆贺!”

“同样为了这个迎来和睦的婴孩。”

“唔啊……”段印染带着襁褓快马加鞭的赶到了男厕,不由分说的冲进去解决一下这小牛犊的童子尿。

“你这小屁孩,等会又得哭起来叫饿了,这可得怎么办啊……”他不由得发牢骚,惆怅不已,“当真是个祖师爷降世,昨天吃奶就吃断了一个乳妈,这回……又该如何是好啊。”

“嗒……”与此同时,外头的傅辞漫步在墙郎四周,如是在沉思,又似是等待消磨时光一般的来回踱步,每一步都是气定神闲悠哉悠哉的。

且一般厕所四周无人,他在这发呆最好不过,于是他这脚步声愈发的如针落地,寂静无声中独具一格,梭如震耳欲聋,不断蔓延到不远处的另一侧的——女厕。

“咳,咳……”此时一直晕倒在地的重惊鸿,逐渐从地上起来,大脑内部每一条神经牵引摇摆,不断冲撞回响着欲裂破碎。

她依稀记得,之前遇到了两个身有翅膀,身形高大的人,她与他们起了争论,然后他们居高临下的议论着什么,恍然自己在他们眼中,是个连人都不如的存在。

其中一个身着肩甲的转过来,离他越来越近,随之他大手一挥,随着自己全身的不适终得了结,脑袋着地晕倒了。

“我……在这里,干什么来着?”重惊鸿起身照到了一旁的镜子,从中端详起自己的狼狈不堪的面容,披头散发形同恶鬼,憔悴冤屈不堪。

猛地她撩起头发整理到了耳后,看清楚了自己的模样恢复如初,目光落在了毫无能力掌控恢复的双手,狰狞发狂:“我的脸,我的脸!不,我的脸去哪了!不——!”

嘶吼冲天响起,引来了近在隔壁的傅辞。

“谁在哪?”他冲刺跑得极快,扶强停下,对上了转头看来的重惊鸿。

“你是谁?”重惊鸿抖如筛,连着匆忙后退绊到了脚后跟,摔倒坐落在地。

“雨师赋,许久不见了。”病房门不敲自开,来人声同人现,令原是处变不惊看着手中回过来的讯息的雨师赋,抬头愣住。

“你怎么……现在才来?”雨师赋略显僵硬的招手打招呼。

“怎么,打扰了你的好事了?”商照薰毫不在意的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确有个黑色噼啪形状的小物件,她也从未见过。

“不,你来得正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雨师赋朝她笑得龇牙咧嘴,“我亲眼监控到了,重惊鸿失去了她易容力量的根本,久卿有救了,她也倒台了。”

“有什么好惊讶的,蠢货军官。”商照薰不留情的嘲讽,神色中尽是轻蔑,“不妨告诉你,是我告诉了鹤容世她身上的秘密,才会让她有今天。”

“也该猜到是你杀了她。”雨师赋绝不吝啬赞不绝口,他现下心情大好,没了那张脸皮,那样的身份,也终于甩开了一个烦人苍蝇。

“你仿佛很高兴?”商照薰大开眼界般的些许讶异,身靠在了病床的栏杆前,暴毙侧头狐疑打量他,“记得以往,倘若真有人大费周章的变成段久卿来讨好你,你应该很沉浸其中才是。”

“什么啊,我可不傻,以前只不过是不精通你们这些法术巫术罢了。”雨师赋摇头否决,“而且我一直以为,你顶多有些眼睛上的本事,论到法术,只有云苏国的人才有这样的本事,我怎会想到你能变成久卿的样子?”

“是啊,让你小瞧我,现在见识到了吧?重惊鸿要不是个不死妖身,恐怕早已经命丧在鹤容世手底下了。”商照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沾沾自喜,叉着腰在他面前趾高气昂的说着大话。

“厉害厉害,着实阴险狠毒。”雨师赋双手交叉故障,一下一下的脸色强装认真,不免有些滑稽。

“行了行了,给我收起来你的这些哄人手段,假死了,看着丢人。”商照薰嫌弃得直翻白眼,双手抱臂而起,好整以暇的回过头来,“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好一点了吧,反正也不致命,死不了。”雨师赋耸了耸肩。

“没事就赶快离开吧,这里聚着的熟人太多了,对于我们非常不利。”商照薰说着转头往外看了一眼,“要是有些皮肉伤,回去叫医生过来帮你看看就是了,反正有药箱。”

“好,事不宜迟,我们走吧。”雨师赋说时迟,那时快,掀开被子双脚着地,便已经起了身。

“来,衣服带上。”商照薰还不忘搭把手把外套披风该到他外头,裤子往他怀里塞,扶着他出了门。

失而复得,魂归依旧故人在,朱颜未改。

只是多年君伤怀,思之若狂终亏欠,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一朝同依旧,还时又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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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末

微末哈喽我又来啦!

微末提前预祝六一儿童节快乐!

微末希望大家永远不要迷失自己!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微末一定要记得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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