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番外(2)

“能让你说出这话的人,难得。”边牧的目光在乔杉身上停了半,才转回方落那儿,冷峻的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探究。

但方落似乎理会不到对方话里的深意,反而有些不烦地说:“人给你带来了,用不用随便你。”

“用,怎么会不用。”边牧几乎不假思索便同意下来。

就这样,乔杉终于接到了她近两年来的第一份差事,给随便说句话就能惊动半个演艺圈的大导演边牧的新作《萍雨》配乐。

这是多少音乐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机会,就这样轻飘飘地落在了她头上,一个毫无半点名气,只在方落工作室待了两年的小丫头。

她的工作,几乎与电影拍摄同时进行,在此之前,她终于再次见到了宋予息。

宋予特意在工作室门口等她下班,等到晚上九点,他说:“恭喜,不请我喝杯酒吗?”

没有久别重逢的问候,单单就一声恭喜。

法国餐厅火候恰到好处的牛肉,配上一瓶年份极佳的红酒,乔杉怎么也没想到,宋予所说的喝酒竞然会是在这里，在她印象中,宋予息要想喝酒,定然会是在酒吧或者家中,那种就算是喝个烂醉也不用在乎失态的地方这里,太过绅士,太过……

“今天不必喝醉。”看出乔杉的疑惑,宋予息率先解释。

乔杉没有太多表示,本来就是安静的人,跟了方落两年,好像变得更安静了。直到最后一道甜品端来,乔杉终于开口:“为什么?

她目光直直地盯着宋予息,似乎不想错过任何一丝细节。

宋予息拿着勺子的手一顿,最终还是将甜点送进了自己嘴里,品尝过后,才慵懒地说:“到现在,我为了什么,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是啊,早在第一次看见他来找方落的时候,她就明白了的。

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也不会有元故的施舍。

他会将她推荐给方落,又让方落将她介绍给边牧认识,都不过是因为他对那个圈子还有幻想,哪怕他早被那个图子丢弃。

为了更好地完成工作,乔杉不仅熟读了剧本,连剧组的拍摄,她也极少缺席,边牧有时会打趣她,说她比他这个总导演还要敬业。

乔杉总是笑而不语,不予回答,她太清楚这次工作的重要性,她必须做到,而且得做到最好。

电影拍摄结束,需要的所有配乐乔杉也全部写好,她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整理好,交给边牧,对方听过后,大为赞赏。

这是一次愉快的合作,只是没有人知道,乔杉究竟在多少个失眠的夜晚,在她的小房间里修改曲子,一遍又一遍。

交完作品,乔杉大病了一场,烧到40℃,直接晕倒在工作间,再来,是在医院。

宋予息坐在病床旁,盯着点滴发呆,见她醒来,忙问:“好点了吗?”

乔杉努力了个笑容,回答:“好多了。”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宋予息气愤地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怒骂道:“乔杉,你没脑子吗,烧成那样还在工作室瞎折腾什么,嫌自己活得太久，上

赶着去阎王殿啊?”

许是因为生着病,听着这训斥,乔杉一下没忍住,眼泪直接溢出来。

她慌乱擦了擦,着急解释:“你不是要得急……”一如两年前,那个失去了吉他的女孩。

宋予息本在气头上的火,被乔杉的眼泪浇了个透不说,还被吓得不轻。他忙扯了纸巾,慌乱替乔杉擦眼泪,语气也瞬间放软:“哎,你别哭啊,我错了

行不,我不骂你就是,你别哭。”

宋予息柔声安慰了好久,乔杉才终于止住泪水,

后面两天,宋予会准时过来带她去医院,从医院出来后,带她去吃顿饭,然后将她送回家。

至于他那一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工作室,发现晕倒在工作室的她,他从未提起。

如所有人所说,边牧的新电影《阵雨》一出来,电影配乐大受好评,不论是主题曲还是插曲,都成了大家哼唱一时的旋律。

这个热潮,在年底电影大赏时更是被推到了顶峰，囊括当年几大电影节最佳配乐奖的乔杉,站在领奖台上的时候,永远只有那几句感言。

感谢方落,感谢边牧,感谢举办方说这些的时候,她的目光总是盯着摄像机,坚定又真挚,却唯独没有说感谢宋予息

乔杉一时名声大噪,但她拒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再次回到了不过几平方米的工作间,面对各种合作邀约,乔杉一概不理会,直到三个月后,她突然宣布,她接下来的所有音乐作品,宋予息将作为唯

一的男歌手来演唱这个被娱乐图扔掉了六年的名字,最近一次出现,还是三年前因打架进拘留所,而现在他和新人人气作曲人乔杉一块再次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宋予得知此事,请她吃了一顿牛排。

饭桌上,他说:“你玩这么刺激,弄得那些记者都不知道该去哪儿捕风提影。”

“反正你的名声好不到哪儿去,他们能联想的也就那些。”乔杉难得和他开了个玩笑,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看上去格外乖巧。

宋予息挑了挑眉,饮了一大口红酒,慢悠悠地说:“也是,我的名声早在六年前就烂透了,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比那会儿更坏。”

乔杉没再说话,端起桌上的红酒一饮尽而。

许是开心,乔杉多喝了几杯,却不想竞喝醉了。她本就不胜酒力,加上红酒后劲不小,她迷糊糊地靠在车后座上,半着眼睛看着宋予息,傻笑着说:“宋予息,我一定要让你再次站在神坛上,让那些踩过你的人通通仰视你。”

宋脸上的表情一顿,随后伸手过去揉了揉乔杉的头发:“以后不许随便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