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番外(3)

乔杉很快投入工作中。因为宋予息的原因,新曲写好后,没有作词人愿意合作,最后还是乔杉自己上场。

看她为宋予息如此,那时候大家都说,她这怕是被宋于息给下了降头,否则怎么拿着大好前程和那种人耗。

最后,歌写出来,宋予息试录了一天,结果十分理想

这首歌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一样,那略微伤感的曲风旋律,配上他独特的嗓音,低音时的哼唱,高音时的嘶吼,不着痕迹就揪住了听众的心脏。

果然,这首歌一发布就占据了各大音乐榜单榜首,而宋予息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在了他应该出现的地方。

当宋予息忙于在外面赶通告时,乔杉坐在她的工作间,耳机里反复放着那首歌。

方落进来,一如往常般教她课业时的温柔模样,说:“他果然做到了。”

乔杉笑着反问:“您一开始不就知道吗?”

宋息是方落一手发掘出来的歌手,曾靠着方落作曲的一首《温酒》蹿红,却因为性格太过不羁,闻不断,最后不慎得罪某权贵,被迫离开圈子,如今他再次靠乔杉的一首《后知后觉》红遍大江南北。

作为感谢,宋予息不管去哪儿跑通告,一定会让助理准备一份礼物,带给乔杉。偶尔时间允许,他还会带乔杉去吃一顿西餐。

宋予急的再次爆红,让乔杉的名气也跟着上涨了不少,找她作曲的艺人不少,单单是一支曲的价格就翻了好几乔杉对女歌手的要求不高,只要合适都会合作,但男歌手始终只有宋予一人。

采访被问及她和宋予到底是什么关系的时候,乔杉得体地说:“伯乐与骏马。”

大家都说,不愧是方落带出来的人,连眼光都如她一般敏锐。

乔杉也没刻意解释,由着大家这样误会,相反,宋予息倒是用了个更暧昧的词——知己。

随着两人单独相处被拍到的次数逐渐上升,他们那说辞显然已经没了作用,谣言传了一遍又一遍,偏偏两人谁都不回应。

直到宋于息公开承认和某个新出道的歌手交往。

乔杉得知消息时,已经是几天后,她的新曲刚完,打电话告诉宋予息。

她说:“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听一下新曲吧。”

“这么快,要不我有空时,接你出来喝一杯?”宋予息略带慵懒地问。

“不用。”

宋予息对于她的回答显然有些失望:“这么决绝?那行,我有空过去。”

“嗯。”乔杉应道,在挂电话前,她又补充了一句,“恭喜。”

电话那边的宋息明显一顿,似来了兴趣:“原来你这么关注娱乐新闻啊。”

乔杉没有回应宋予息,直接挂断了电话,反倒让宋予息盯着挂断的电话,十分郁闷。

宋予息的女朋友换得很勤快,大家基本还没从分手的消息里回过神来,他的新恋情又出来了。

大家都说,当年那个放荡浪子又回来了。

至于他那些女朋友,什么类型的都有,但无一例外,在分手后,她们很快就拿到了不错的资源。

偶尔也会有问题抛到乔杉这儿,作为宋予身边关系最好的女性,人们总是好奇她对宋予息的评价。

每每这时,乔杉总会面带微笑,让记者亲自询问宋予息。

实际上,宋予息的那些女朋友,他从不介绍给她认识,甚至提都极少在她面前提起。

而她唯一见过的,只有一个。

那是某音乐大赏结束后的晚会,乔杉向来不喜欢这些,这次如果不是因为有个合作需要谈,她也不会出现。

她知道宋息也在,却没有提前联系。

她一直极少主动联系宋予急,在宋予急恋爱之后,就更少。

见到宋于息时,他旁边还有人,两人好像是聊到了不开心的事,乔杉注意到宋的手往口袋里伸了几次,准备拿烟出来。

“你也在?”

宋予息终于看见她,眉头不满地皱成一团。

乔杉淡淡笑着,目光在女人飞快攀上宋予息胳的手上停了一秒。她解释:“过来谈点事情,一会儿就离开。”

“和谁?这里的人我都认识,一块去吧。”宋予息不动声色地抽出手来。

乔杉本能地拒绝:“承璨那边想让我为他们公司下一季的新剧写首ost，我正好过来,就顺便谈一下,不是什么大事,你忙就好。”

宋予息无赖地笑了笑,手顺势搭在乔杉的肩上:“我不忙。”

就这样,宋予息不容回绝地同她一块见了承璨的负责人。

哪怕整个商谈过程,他都只是在喝酒。

离开会场之前,乔杉再次遇见了那个挽着宋予息胳膊的女人,她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宋予所在公司的后辈。

注意到那人的目光,乔杉刚想开口,没承想被对方抢了先

“就是你吧?”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乔杉不知所措,但对方显然不在意。她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也喜欢宋前辈,但我劝你,别傻了,别以为宋前辈对你好点,就是喜欢你。”

乔杉脸上的笑意因她的话渐渐淡下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对方轻蔑地笑了声,“宋前辈亲口说的,他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在利用你,你要是觉得他对你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也不过是因为你对他还有利用价值。”

乔杉忍着心里的怒火,冷着声音反驳:“那你呢?是有价值的那一类,还是之前的那一类?”

“你!”对方愤怒,一巴掌便挥了过来。

乔杉没料到,结实地挨了一巴掌,只觉得一瞬间半边耳朵失聪。她却异常平静,说:“看来是之前的那一类了。”

“你的脸怎么了?”

宋予息在会场外,要不是她落了东西在会场,他早就带着她提前离场了。

他看见她脸上的红肿,不由得皱起眉。

乔杉本来想笑一下,无奈扯着嘴角疼,只能作罢,淡淡地解释:“没什么,不小心弄的。”

“不小心能弄成这样?乔杉,你当我傻啊。”宋予息愤怒吼道,对上乔杉的目光后,忙认输,“行行行,不说你,回去吧。”

送乔杉回到酒店,宋予息让服务员找了一个冰袋,似乎有意停留,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直接离开。乔杉在宋予息走了之后,拿着那个冰袋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了很久。

晚会上遇见的那个女人,虽然看起来像个疯子,话倒是没有说错,她和宋予息从一开始不就是那种关系吗?

他会将她推荐给方落,会拜托方落替她安排好一切,让她一出道就风光无限,不过是因为,他需要她,需要她帮他重新回到这个圈子。

宋予分手的消息出来时,大家都见怪不怪了,只是有些疑惑,这次的竟然会那么短。乔杉看到消息,想起那个故意装出气势的女人,仍觉得半边脸有些疼。彼时,宋予息坐在她的工作间,打量着这个不过几平方米的小房问,不满地抱怨:“你写了这么多年,连换个工作间的钱都没有?

“这里挺好。”乔杉摇头,反复听着她正在编的新曲。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伊然成为能够和方落并肩而立的人,却还是在这个工作间,从未想过换地方。

宋予息也不纠缠,慵懒地靠椅背,盯着显示器上的音轨,说:“公司准备让我换个风格。

“那就换。”

“可能也会给我找个新的作曲人合作。”

乔杉握着鼠标的手一抖,刚偏好的音乐被误删了一节,她也不恼,费了好大劲重新排好,才终于开口:“那挺好的。”

宋予息从后面过来,抱住她,说:“我想请你帮我写首歌。”

这样的话,乔杉听了太多,几乎每个来找她的人,开场白都是这么一句,只是这个姿势,还是第一次。

“好。”她答应。

宋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张纸,放在她面前:“词我已经写好了,曲子不用着急,你编好随时可以叫我来录歌。”

乔杉看了一眼歌词,点头:“嗯。”

谁都没有点明,但乔杉知道,宋息是要告诉她,她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以后,她不需要再为他作任何曲子。

宋予离开前,还留了两张演唱会门票给她,让她有空去看看。

他的演唱会,每次都会给她留一个靠前的位置,她也从未缺席。她太清楚,站在舞台上的宋予息完竟是何等耀眼。

演唱会依旧人山人海,乔杉坐在一个顶好的位置上,听着那一首首由她脑海产生,从他口中唱出的旋律。

演唱会的安可曲是《后知后党》,这首歌自从宋息蹿红之后,他已经很少唱了,没想到这次放在了这儿

听着她第一次为他作的曲,乔杉不知怎么,竟然情不自禁哭了出来。

演唱会结束之后,她没有跟宋予息打招呼,一个人回去了。

很快,宋予息转型后的新专辑问世,那是完全不同于乔杉的风格,热烈而性感的曲风,简单几句,就能够让一干粉丝细细品味上好几天。

乔杉盯着宋予息留的那张写着词的纸,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合作,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没有将这首歌写完,耳朵竟然出了这种毛病。

这些年,她天天待在工作室没日没夜地写曲编曲,长时间戴着耳机工作,身体都开始闹脾气了。

她不准备将这件事情告诉宋予息哪怕助理天天在耳边恨铁不成钢地念叨。

最终,她还是将这首歌写完,好,交到了宋予息经纪人那儿,才安排出国治疗。

宋予得知消息时,乔杉已经在美国治疗了一个月。

他去工作室没有见到人,一再追问,才知道,乔杉意外失聪,现在经在美国接受治疗。

“乔杉失聪的事,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他揪着经纪人的衣领,愤愤吼道。

经纪人两颊通红,到底不敢在他面前撒谎:“乔老师不让大家同你说,我也是从她助理那儿听到的。听说就算去美国治疗,以后恐怕也不能再写曲了。”

“把剩下的通告全部取消,我要去一趟美国。”宋予息松开经纪人,强硬地丢下这一句,就从公司离开。

经纪人在后面十分为难地追问了一句:“取消到什么时候?”

最终没有得到回复。

乔杉怎么也没想到宋予息会来美国找她,她站在病房窗户旁,望着楼下飘落的枫叶。

她刚接受手术,耳朵里现在除了一直存在的嗡鸣,什么也听不见。医生说,她已经不适合继续从事作曲的工作,就连稍微大点的声响,都会对她的耳朵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所以,宋于息站在病房门口喊她,甚至走到她背后,她都毫无察觉,直到对方自身后将她环住。

“乔杉……”

这一句,她听到了,或者,是她看到了。

“你怎么来了?”她从他怀里挣脱开来,转过身,站在离他半步远的地方,无声问道。

宋予息露出他那魅惑众人的笑容:“我来帮你啊。”

乔杉不解。

“你如果真听不见,应该会很不方便,所以,让我来做你的耳朵好了。”

“我自己可以的。”

乔杉拒绝了他的好意。

哪知宋予息一下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像是打了场败仗,脸上的表情却是无奈又窃喜。

“我不可以,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不看在眼皮底下。”

见过紫嫣红无数,才发现,都不如眼前这棵野草,那么倔强,春风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