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莺啼（9）

贵妃显然是怒到了极点，张口就让首领太监双喜掌嘴，玫答应雪白娇嫩的脸颊上便已经狠狠挨了一掌，左侧脸颊立刻高高肿起，嘴角溢出猩红一抹血痕。

嘉贵人笑吟吟地看着，如懿虽有几分不忍也不敢开口。鸿雪就是当个热闹瞧了，玫答应故意恃宠而骄，搅浑宫中的局势，后宫不稳，太后才能借此得到一部分宫权，不做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后。玫答应故意激怒贵妃，以身做局，任谁知道了都要夸她一句敬业。

可是，不知道她想过没有，贵妃也不是好惹，她现在将人得罪死了，以后的日子可未必好过。

胡思乱想间，突然耳边利落一声“住手”，众人闻言转身，举目却见皇后来了。皇后的神色并不好看，“本宫本想去阿哥所探视几位公主阿哥，谁想才走到这里，就听见你们喧哗吵闹，毫无体统！”

贵妃恨恨瞟了玫答应一眼，努力挤出几分笑色，回禀道：“皇后娘娘息怒。娘娘有所不知，玫答应出言狂妄，肆意犯上，不仅讥笑臣妾出身包衣，又讥讽臣妾人老珠黄……”

玫答应毫不示弱，仰起脸露出唇角两道血痕，她雪白的面孔尤显得凄厉狰狞。“皇后娘娘明鉴，臣妾是说过贵妃出身包衣，但就因为贵妃出身包衣才有今天的荣宠，这话并没有错。贵妃娘娘所言‘人老珠黄’，臣妾绝对没有说过这四个字，只是叹息岁月匆匆罢了。”她转头看了如懿一眼，“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大可问一问娴妃娘娘。”

如懿听她辩驳，只得回道：“方才玫答应的确是出言不敬，但‘人老珠黄’四个字，确实是没有说过。”

贵妃愈加不忿：“她虽没有说过这四个字，但的的确确就是这个意思。”贵妃指着鸿雪和嘉贵人道：“皇后娘娘，敏贵人和嘉贵人都可以替臣妾作证！”

嘉贵人看了一眼玫答应，“是啊，嫔妾听得真真的。皇后娘娘是知道贵妃的性子的，如今这般动气，可想而知玫答应说的话有多厉害了。”

鸿雪亦蹙眉道：“玫答应就算没说过人老珠黄四字，但一个出言不敬，以下犯上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玫答应冷冷哼了一声：“沆瀣一气！”

皇后脸色一沉，喝道：“好了。各人有各人的意思，一时误会也是有的。”她缓了缓气，和言道，“玫答应新晋嫔妃，自然有礼数不周的地方。贵妃管教约束也是应该的。既然掌嘴也掌了，脸也成了这个样子。罢了，都起来吧。”

众人忙谢过起身，皇后见众人都是默然无声，便向如懿温和道：“娴妃，这件事你未曾过多参与。这样吧，就由你送玫答应回去，好好劝解她几句。”

如懿本不欲接这差事，免得众人都以为她真与蕊姬有何勾连。可偏偏方才有些话没有问完，想想既然身在这嫌疑里，一时也避不开，便也答应了。

见皇后和贵妃有话要说，鸿雪和嘉贵人忙告辞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