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艳儿,来,到我身边来。”
艳儿有丝迟疑,但终究敌不过他轻暖的男嗓。
她无法否认,她怀念这道蛊惑人的天籁。
缓缓走近温客行,停驻在床沿一臂远的距离。
温客行“你怎么了?”
凌梦涵“没什么,你应该仍觉疲累吧?我想我也不吵你了,让你再多歇会儿。”
艳儿的螓首压得好低,内室又仅燃着一盏微烛,衬得她的身影融和在夜与光之间,模糊而缥缈。
温客行“我无碍,你再靠过来点。”
朝她伸出手。
艳儿小碎步迈近,对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毫无助益。
温客行“呜!”
温客行猛地捂胸痛吟,俊脸流露出痛苦难当的神情。
艳儿心一慌,急忙上前。
凌梦涵“你伤口又犯疼了吗?我瞧瞧——”
小手才触碰到温客行的衣裳,就被他的大掌抢先一步拦截,受钳在他的心窝及掌心之间。
凌梦涵“你——”
待她发觉他的意图时,她已进退不得。
凌梦涵“快放开我!”
温客行“这是怎么回事?你的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此时在他掌下挣扎的柔荑,没有先前白玉滑嫩的触觉,只剩下无法忽视的破裂伤痕。
凌梦涵“这、这只是些小小的伤口,过些日子就会结痂痊愈。”
她想抽回手,无奈他不肯放松,反倒更朝向她衣袖内的肌肤滑行。
不仅是手,就连她的腕、她的肘臂,都是布满层层皮肤裂隙。
温客行“别动!”
他的轻斥,让艳儿停下挣扎动作。
温客行探入她的覆面红纱,一寸寸掀动、一寸寸露出她的脸颊。
红纱之下的面容,曾是绝艳无双的牡丹花颜,如今,那张漂亮的脸孔,碎了∽
数不清的冰霜疮痍,扯裂了她的容貌,她就像个受到重创的瓷娃娃,虽未支离破碎,却也已裂璺得难以复原。
她的红眸紧紧闭合,生怕在他眼中见到任何无法承受的鄙夷唾弃。
红纱落地,他与她都没有开口。
温客行的手在她颊边游移,轻似鸿羽,指尖丝毫不敢多施一分力道,仔仔细细地抚过每一道裂痕。
玉颈周围同时免不了冰裂之伤,直直延展到衣物底下,他的手再朝颈下移动,不带任何唐突欲*望的拨开她的红衫。
轻软的衣料落地,再无遮掩。
她身躯上没有一处肌肤是完好无缺。
肤上的冻裂伤痕,让温客行在其上滑行的触觉更加敏*感,也无可避免带来刺痛。
许久,她被一双微微颤抖的有力臂膀圈搂住,温热的吐纳气息就熨贴在她心窝处。
温客行“疼吧?”
这些骇人的刻痕,以及她肩胛横亘的那道粗糙缝疤…能痊愈吗?不,那只不过是她想欺瞒他,让他别替她多担一分心罢了。
艳儿没睁眼,黑幕般的视觉让那纷纷落在她冰冷肌*肤上,犹似蜻蜒点水的触摸更加鲜明。她不知道他问的是伤口,还是他此时的摩挲碰触∽
伤口说不疼是虚伪、是自欺,她疼!
怎可能不疼?那些冻刃的裂口,不仅仅是破在表皮肌肤上,更渗入分寸骨血内,她每呼吸一回、每开口一回、每浅叹一回,撕扯的疼楚亦紧紧跟随。
然而,他的碰触,小心翼翼,轻掬着每一道裂在肤上的伤痕,即使她疼、她痛。
仍渴望着这般被视若珍宝的温柔呵护。
凌梦涵“疼。”
她照实说。但能换回他,太值得了。
温客行“你怎么忍受得了?”
她曾是这般艳丽,曾是这般自豪于那张天仙容貌,而今却为了他,忍受了皮开肉绽的痛楚,更必须忍受失去美貌的后果,他怎能累得她忍受如此多的苦痛?!
凌梦涵“真正无法忍受的,只是那时手执流星剑的你。”
她缓缓睁开红眸,带着好欣慰的笑容,布满裂纹的双手慢慢捧着他的脸。
凌梦涵“欢迎回来。”
这些时日,她盼的想的全是现下这掌间能拥有温客行的温暖,他的气息近在咫尺。
温客行“艳儿!”
不舍地回握她轻搁在他颊边的手。
凌梦涵“我仍能配得上这个名字吗?”
她已经不再是拥有姣好花容的牡丹艳妖,凝脂般的雪白肌肤像是碎得完全的玼玉,再无任何倾城价值,只剩残破败相。
她仍是艳?仍是美?仍是漂亮的吗?
温客行“当然,在我眼中,除你之外,谁也没资格配得上这个名字。”
面对她佯装云淡风轻的强颜欢笑,温客行倍感心疼。
凌梦涵“那就再唤我一次。”
她的前额抵着他的,像个撒娇的孩子软语要求。
温客行“艳儿。”
他拨拢她覆颊的发丝,指尖滑入青丝间,缓缓环定她的螓首,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减化为零。
四唇若有似无的微微抵触,随着他呼唤她的名,他的温润便包覆着她的沁冷。
他的唇缠上了她,吻遍她浑身上下每道绽裂的冰痕。
温客行“你的身子,仍与我初见你沐浴那时一般,璁珑玉洁,像朵在涟漪中尽情绽放娇嫩的艳花。”
他万般珍视、战战兢兢,不想碰疼了她,却又极度渴望将她拥入怀中,甚至是揉进他的胸膛里。
凌梦涵“你果然是个不会说谎的男人,你的谎话…”
她低眸,娇声缓斥。
凌梦涵“说得差劲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