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对心爱之人我不懂得说谎，所以…我从不说。”
艳儿平躺在铺着罗衾的榻上，布料摩挲着伤口，疼得她握牢温客行的臂膀。
温客行“我弄疼你了？”
他撑起身子，却被她揪着紧紧的，不许他退离。
再疼…她仍不愿松开纤指。
勉强自己摇摇头。
温客行“我却怕拧碎了你。”
他抱着她一并坐直身子。
凌梦涵“不是你弄疼了我，是背后的伤口。”
他的吻，并未让她觉得不舒*服，反倒让她异常心安。
温客行“但我难辞其咎。”
他说的是弄疼了她，而听在艳儿耳里，以为温客行是指对她的内疚。
艳儿微怔，咬咬唇地别过头。
凌梦涵“你不用对我觉得内疚！我也不要你的内疚！这一切是我自己甘愿的！”
难道他所说的话，所做的举动只因为对她的内疚？！
温客行“我不可能不感到内疚，这一切全因我之故！”
凌梦涵“那不代表你得强迫自己去吻一个破碎得体无完肤的女人！”
她挣开他的手，拾起地上那圈漾成赤艳涟漪的红裳，使劲过猛，一件小巧物品因她的扯弄而由袖缘掉落。
温客行俯身捡拾，原来是那日在市集上所买的陶瓷乌龟。
除了原先在瓷龟背壳上的龟裂刻痕之外，陶瓷本身又添了数道破裂。
与艳儿身上的伤口如出一辙。
温客行“艳儿，这瓷娃娃碎了，既然碎了，就丢了它吧，改日我再买个全新的给你。”
拎着陶瓷乌龟，陡地说道。
艳儿瞳铃眼一瞠，急忙伸手要抢回瓷龟。
凌梦涵“不！不要丢了它！除了它，其余的我全瞧不上眼！”
那是他送她的东西呀！
她的夺龟之举，只是将她重新又送回了温客行怀中，他举高手，轻易避过她的索讨。
凌梦涵“你把它还给我——”
温客行“它已经碎了。”
凌梦涵“碎了又怎样？！但我仍要它！”
温客行蓦地将瓷乌龟塞回她的掌间，艳儿结结实实地愣住，只能瞠着眼看他那张带笑的俊颜。
他轻缓地启唇，重复艳儿的句子，不同的是，艳儿念得好急躁好心慌，但由他口中吟念出来，却像是在说着誓言般认真。
温客行“碎了又怎样，但我仍要她。”
温客行“艳儿，艳儿？”
盈满关怀的黑眸在艳儿面前眨巴眨巴地动，手掌拍抚着她的颊。
温客行“你傻笑什么？”
她的笑容让他也跟着笑了。
艳儿蓦然回神，才从他澄净似水的眼中瞧见自己现下的神情。
傻呼呼的憨呆笑意漾在她的唇角、眉宇。
虽是容貌已毁，那笑颜仍艳丽得不可方物。
凌梦涵“我…我才没有在傻笑什么咧！”
她欲盖弥彰地伸手抚平自己微扬的蛾眉。
温客行因她的稚气举动而发出清笑声。
温客行“从昨夜开始就这副模样，是伤口不再犯疼了，还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开心的事？没有呀，她的身子泛起的痛楚还是疼得她直咬牙∽
虽然昨天整夜，温客行都静静搂着蜷缩在他怀中的她入睡，靠着他热烘烘的体温来温暖她冷冰冰的身躯，意外减轻了她的疼楚，这的确很让她窝心！
还有今晨醒来，温客行为她熬了锅好香的素粥，喂饱了好些日子不曾好好进食的五脏庙，这也着实让她甜滋滋了整个早晨。
那她究竟在开心什么呢？
是因为温客行昨夜的那句话吧。
温客行“瞧，你又在笑了。”
长指轻点了点她的右颊，仍不敢太过施力。
凌梦涵“我心里欢喜嘛。”
她藏不住笑意，干脆放任它在脸上绽放成朵朵妖艳花儿。
温客行“是因为我吗？”
凌梦涵“你说呢？”
她皱皱俏鼻。
温客行“你不说，我要哈你痒罗。”
凌梦涵“好呀。”
艳儿大方伸展藕臂。
凌梦涵“尽管来呀，到时我一边笑一边剥裂成碎片，可别忘了把我黏回去呢。”
此话一出，温客行哪里还敢动手。
她说得对，她的身躯禁不起丝毫碰撞及意外，虽然她有护魂咒的保护，但他仍不能冒险，毕竟她的肉身是如此脆弱∽
温客行轻握住她的纤腕，将她带进自己的胸膛里。
温客行“我会想办法让你这身破裂复原，让你毋需忧心我的触碰会碰坏了你。”
他的双臂圈搂着她，但始终不敢收紧力道。
想搂着她、抱着她，却又害怕拿捏不准的力道会伤了她。
凌梦涵“没有办法的…这是白虹剑给我的惩罚。”
也是换回他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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