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儿想开口,但止不住呕血的灼烫,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天罚“你别忙着吐血啊——”
艳儿的五脏六腑全受了重创,天罚和极乐的疑惑也正是她极迫切想知道的答案啊!
晕眩的黑幕吞噬着艳儿,愕然及难解的心痛凌驾肉体上的痛楚,混在狂风中的冰雪,模糊了她的视线,让此时苍穹之上的温客行是如此的不真切。
浑噩的脑海记忆仍停留在那一幕。
温客行“你的嗜血,是因为蚀心剑吗?”
温客行“若是如此,让我为你除去这魔障。”
澄澈的冰剑,抽离了她的掌,直直插嵌在巨岩之上,温客行的模样再认真不过。
凌梦涵“你要做什么?”
温客行“剑真能蚀人心、噬人魄?若能,就教它证明给我看。”
温客行的手,摊伸在剑柄之前,修长的五指缓缓收拢∽
凌梦涵“住手!温客行——”
白雾般的狂雪,在温客行持起流星剑的同时,宛若暗夜鬼魅们倾巢而出,原先该是柳絮般的雪花,此时此刻竟全化为冷利散刃般地扑面刺骨。
伴随而来的,是他毫不留情的结实掌风,袭向她的心口。
接着,她失了流星剑,更失了他。
红血沿着苍白的颚缘滴落,在雪地上婉蜒成湲湲血河,启唇想唤出温客行的名,逸喉的腥腻却令她难以如愿。
蚀心剑…蚀心之剑…它的蚀心之名竟是真的!
抓覆在白雪上的柔荑蜷曲成结,满地霜雪的寒意沁入掌心,直直没入骨髓。这样的冷冽,不及流星剑寒意的一半,如今∽
更不及眼前温客行脸上的骇人阴寒。
天罚“温客行!”
天罚走上前,陡地牵起一抹了然笑靥。
天罚“这该不会是你和艳妖在玩什么游戏,想吓唬我和极乐是吗?别逗了,我承认我真的被吓到了,还吓得不轻,你可以结束这种玩笑了——”
天际间的温客行,唇角扬起浅笑,轻缓飘降。
瞧见他露出惯有的和煦笑容,天罚大大的松了口气。
天罚“看,我就知道你是在戏弄咱们,你和艳妖一搭一唱的戏演得真好——”
极乐“天罚,小心!”
急喝的声音窜出,身子抢先在温客行敛笑扬剑的瞬间,朝师弟飞扑过去!
过于猛烈的突来之举,让毫无心理准备的天罚仰摔在雪地上。
两道冷森森的剑气撕裂了极乐的身躯,分别由他的左肩直到腰际、腰际再横切至右腿。
流星剑的极致寒温凝结了原先即将溅洒而出的鲜血,只有痛楚无法磨灭。
天罚“师兄!”
天罚瞠大双眼,只能眼睁睁见他最熟悉、最形影不离的好兄弟在他面前支离破碎。
天罚展臂,狼狈地由雪地上爬起,只来得及抱住极乐崩解的身躯。
天罚“师兄——”
温客行朝前一步,冷冷的,再举剑。
艳儿不顾哽在咽喉的鲜血,低咆一声,冲到天罚身边,使出最后力劲拉起受惊过度的他。
凌梦涵“快走!”
又呕数口腥红。
温客行剑势一滑,锋利的剑身划穿艳儿阻挡的肩胛,在白玉肌肤上开了一道数寸长的血口。
疼痛让她的意识蓦然清晰,更望进温客行那双冻结着霾雪的冰冷黑眸。
这个男人,不是温客行!
她的温客行不会用这么冷漠的眼神看她,不会亲自手刃极乐。
她不要这样的温客行!
支撑她紧扯着天罚逃离的念头,只剩下——她要逃!要活下去。
活下去想办法让温客行回复成原先那善良、又老爱迷路的路痴男人∽
用尽一切的方法!
*
雪仍肆虐。
阗暗的小小茅屋,几束无法遮风挡雨的干茅和摇摇欲晃的粗木所筑,是猎户为了上山猎兽而临时搭建的简陋住所。
里头空无一人,有的只是一个神、一个妖,以及满室死寂。
艳儿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这小茅屋,也不知道持着蚀心剑的温客行为什么放任他们逃走?
她只知道,目前她与天罚的安全无虞。
天罚紧紧搂抱的双臂不曾松开,圈拢在他胸膛间的,是已失了生命的极乐。
他红着一双眼,自始至终都没再开口。
艳儿失血过多而惨白的容颜上并末显示太多痛楚。
按理来说,她的道行决计无法挡下温客行的掌风,更遑论流星剑的攻势,但她仍没死,即使伤得如此之重,仍没死。
艳儿不知道这全是拜她胸前所烙下的护魂咒之故。
韵韵韵韵是亲妈的同时也是后妈,哦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