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梦涵“你让是不让?!”
温客行“不让。”
温客行固执起来也非容易屈服之人。
她也被激起脾气。
凌梦涵“那你就陪他们挨剑吧!”
冰剑凛冽的寒气肆无忌惮,直指向温客行,目标却是他身后所护之地头蛇。
温客行步履动也不动,仅以右手拆招。
大量寒气凝结了浓重的空气,阴沉的天、厚密的云,诡谲而暗霾。
雪,在这个初春时分竟缓缓飘降,是流星剑所带来的凝霜寒雪。
天罚“温客行,你们两个在这城镇里开打,会毁了凡人的屋舍的!”
天罚出声提醒。
温客行淡瞥他们一眼,双臂微张,一瞬间,他及艳儿的身影消失无踪。
天罚“走,咱们追上去。”
他拉住极乐,头一点,两人也化为虚无氤氲,徒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凡人,以及满地疮痍的血腥惨景。
极乐两个因下凡法术被封了七成,只能在山林里停停飞飞三、四回之后,才勉强寻着艳儿的气息。
天罚“这里…不就是咱们头一回见到师妹的地方?”
快速驰骋而过的绿景,唤回天罚的记忆。
极乐“温客行又将她给带回这里了。”
这里地广人稀,的确是厮杀的绝佳地点。
天罚“这回,他们又有得吵了。”
极乐“温客行不会同师妹吵的,最后还不是全让她。”
天罚“说的也是。”
两人才如此说道,蓦地,前头猛烈窜出巨大风雪,几乎要将他们给吹回数万里之外的渤海老家,冽风和着奔雪,刮疼两人的脸颊。
白茫茫一片,逼得他俩睁不开眼,这场风雪,来得又急又快。
天罚“怎、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好的天气竟下起大雪?”
好、好冷…天罚上下牙关忍不住打起颤来,黑中镶红的发丝上已凝结厚厚一层冰霜。
极乐“这是…蚀心剑所带来的雪?”
绿景在眨眼之间全成了积雪荒景,鸟叫虫鸣也全数消失,整座密林安静得令人胆寒。
天罚“惨了、惨了,该不会是小师妹火力全开、怒极冲天,激出了蚀心剑的魔性?!若真如此,温客行不就危险了!”
极乐“极有可能。”
极乐蹙攒眉,风雪的强劲,阻碍了他们前行的速度。
弯过了一处峭谷,映入他们眼中的景象让极乐与天罚生生愣住。
大湖上的广大空地积满了厚厚白雪,在耀阳底下,刺眼得令人无法直视。
大雪之中,但见红袂猛舞,点缀在风雪中,犹似风中摇曳的鲜艳红花。
极乐“檀香…”
艳儿的眼仍是火红如昔,翻飞的红纱袖裳半掩半现着她绝美的容颜,她的红唇,赤红欲滴。
薄嫩的双唇呕出无尽的鲜血,比她身上红衫更艳彩更鲜明。
天罚“师妹!”
天罚极乐连忙奔过去。
艳儿看不清狂风遽雪中的所有景物,也听不见耳畔呼啸的风声及两人的叫唤,檀口涌出的鲜血染红了白雪,整个火焚似的胸腔痛得几乎敦她昏厥,她每一呼吸,便有窜上喉间的血腥阻隔一切。
即使再疼再痛,艳儿坚定的红眸,却直直望着天际——
那道手执流星冰剑,俯睨着她的身影。
极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极乐顺着艳儿目光望去,几乎以为眼前一切仅是自己的错觉。
伫立在苍穹之上,面无表情的男人,竟是温客行。
他惯穿的衣裳因风雪飒馄而摆荡,犹如一圈圈在天际激起的雪白涟漪,柔长的黑发不羁且狂肆地飘扬,他黑眸半合半敛,高深莫测又深邃难辨地俯颅雪地三人。
极乐“那把…是流星剑?”
极乐看着温客行右手执着冰雕而成的剑,不自觉惊骇低问。
温客行手上的剑,与艳儿向来仗持的流星剑大相迳庭。
流星剑虽是凝冰而成的幻剑,但仍有剑的原形,乍见之下,只像柄窜着轻烟的琉璃冰剑;然而此刻温客行所持的,喷吐着大量的寒雪冽气,原先笔直的透明剑身,幻化成布满冰凛如巨大龙牙般的寒剑,剑身亦比流星剑还要大上数倍,宛若巨刀一般。
应当是两柄迥异的剑,极乐直觉将两者联想在一块。
天罚“那真是流星剑?为什么蚀心剑会在温客行手上?!”
艳儿想开口,但止不住呕血的灼烫,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