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18倾诉过往

明明有形体，却感觉不到半分重量。

薛洋“你曾经当过人吗？”

她似乎有些追不上他移转话题的速度，明眸一怔。

凌梦涵“啊？”

薛洋“我的意思是，不是有以人铸剑的传说吗？你该不会是哪个倒楣的童男童女，教人给送进剑炉去帮助玄铁剑成形吧？”

若真如此，那个狠心将她推入剑炉的家伙真该千刀万剐。

凌梦涵“我？我才不是人类咧。”

凌梦涵“我从没有当过人，也不是由人身铸剑的祭品，铸造我们六把剑的师傅有自己所坚持的信念，杀人铸剑这种事他才不屑为之呢，不过倒是真有用到战死沙场的将军小腿骨，头发及指甲等等物品与铁炭一块锻熔，这样剑身的软硬度才能达到他的要求。”

薛洋“死人骨头？”

薛洋瞧着手上的玄铁剑，重复她方才所说的材料之一，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凌梦涵“喂喂薛洋，不要举着我的玄铁剑叫死人骨头，听起来好像我真是根骨头似的，很吓人！”

薛洋“不可否认，你剑身的某些部分是死人骨头铸炼而成的。”

凌梦涵“那只是一小部分！”

薛洋“反正就是有啦。”

薛洋不理会她张牙舞爪的反驳。

薛洋“不过说真格的，这柄剑…”

他轻挥两下，清响的剑啸在屋里沉回。

薛洋“铸得真好。”

即便将近千年过去，玄铁剑脊挺直依旧、锋芒未减，平提剑柄，颇觉剑身的沉重，若单握剑柄舞动，却又轻若无物，不失为一柄绝世好剑。

凌梦涵“那是当然，铸造出我们的那个男人可厉害了呢，他是我头一任主子的嫡系族弟，温文尔雅又风度翩翩，白虹剑老说能跟在他身边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哩。”

薛洋“容我打岔，你们…没有前世吧？”

薛洋插嘴，他并不是很喜欢看她双眸晶亮地诉说那段很遥远的过去，那段…遥远到他没办法参与的过去。

凌梦涵“喂喂薛洋，那只是种很感动的比喻！”

喂喂薛洋几乎要成为她唤他的新称呼了。

薛洋“你嘴里的那些剑，也同你一样是些毛丫——漂亮的女娃？”

所幸他见风转舵得快，她没发觉他话中停顿之处又是教她气得牙痒痒的鄙称。

凌梦涵“剑哪有分男男女女？”

薛洋“剑不分？那你是男是女？”

他自头到尾都以为她是女娃咧。

凌梦涵“我？以阴阳论，我是属於阴盛阳微的阴柔之剑。六柄剑中，三阳三阴，白虹是柄阳剑，年岁看来大略比你小个四、五岁，白白净净的，好看极了。”

说超过往同伴，她脸上漾起光彩。

薛洋“那电紫剑？”

他也就顺着她的喜悦而问，虽然他对剑的故事没太大的兴致。

凌梦涵“电紫与我一样是阴剑，头一任主子身旁来来去去的花蝴蝶都没她来得俏丽呢。因为你是我的新主子我才偷偷同你说，电紫她呀，爱上我们头一任主子了！”

她凑在他耳畔嘀咕，忘却现下屋子里也不过就剩他与她，何况她还是抹寻常人见不着的剑魂，根本就不必故做神秘。

凌梦涵“辟邪是个不爱笑也不爱说话的阳剑，那张脸都不会换表情的，可我知道，辟邪也喜欢电紫噢；流星也是阳剑，可性格就恶劣了些，老爱戏弄我；青冥是柄温柔的漂亮阴剑，笑起来好可爱噢，你若见过她，一定会喜爱得不得了。只可惜…”

她的笑靥停歇。

　　只可惜，往事终究只能是往事。

　　白虹剑随着他那名年轻主子的殡命而陪葬入土。

　　电紫剑在头一任主子某回怒极之下，执剑斩杀了一名忠心不贰的老臣子，剑身上婉蜒的腥血，让电紫剑失了灵性。

她知道，电紫是因为伤心难过。

她所敬爱的主子在晚年竟变得刚愎自用、宠信小人、猜忌群臣，那忠臣的鲜血，让电紫剑为之震撼，也为之心死。

　　辟邪剑也为了电紫剑的灭灵而更显阴骛。

　　流星剑不再笑逗她，渐趋冰冷。

　　青冥剑依旧温柔似水，却由主子手中馈赠予远方敌国，只为求和。

　　所有的剑在主子的国势衰微后，辗转分离。

　　思及此，梦涵忍不住坠下泪，而剑魂之泪，仍是无形无温。

　　谁说剑无心无情？万物皆有灵性。

懂喜乐亦感悲伤。

执剑者若真能明了他们的心境，又岂会如此对待他们，让他们的忠诚落得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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