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梦涵“洋洋主子,您站久了会累吧?快快坐下,让小的来服侍您。”
没有力道的柔荑抵在他胸膛前,虽触碰不着他,仍让薛洋清楚感觉到一股将他推向木椅的浅浅力量。
他故意将手上的玄铁剑立直,再甩手,笑看剑身划扬出来的漂亮弧线。
薛洋“喔?你不气我先前藐视你的那句称呼?”
气,当然气,而且还气到牙痒痒的——不过这是心底话。
凌梦涵“小的怎么会生气,洋洋主子教训得是。”
待薛洋坐定,粉软的小身子也理所当然地跃上他的大腿。
薛洋“你…”
凌梦涵“怎么了?”
他的神情有些古古怪怪的。
薛洋“你还真自动自发,一屁股往男人腿上坐。”
她做错了吗?花似的脸蛋上添了些困惑。
可怜她每换一个主人,自己干的好事就会忘个精光。
一
她做的不对吗?可她第一任的主子每回一生气,就有好美好美的大姑娘朝他腿上一依,纤手又是喂酒又是剥蘡薁的,主子很快就会消气了哩。
她只不过是如法炮制,做什么露出如此怪异的眼神觑她?
呀!她只顾得坐在他腿上,忘了要喂他吃东西了,难怪他的脸色不见和缓。
凌梦涵“洋洋主子,您要不要喝茶润喉?可是我的手碰不得杯壶,得劳烦您自己倒。”
薛洋摇首。
凌梦涵“那要不要吃水果?我可以用玄铁剑替你削果皮噢。”
能吃到绝世之剑所削的水果,只有他才有这等福气。
但薛洋仍是拒绝。
凌梦涵“不吃不喝的怎么会消气咧。”
她低声咕哝,噘着红唇。
薛洋“是谁告诉你,要这样做才会让人消气?”
凌梦涵“我自己看来的。”
不然他以为她这八百多年的剑龄是混假的吗?
薛洋“又是你哪一任主子做的错误示范?”
难不成她也常用这般无邪纯真的模样跳上二百五十一任主子腿上?!
没来由的,薛洋为突来的想法而拢紧双眉。
她神色自若地坐在他腿上甩晃莲足,提起过往,显得很开心。
凌梦涵“第一任主子。他长得很俊俏噢,而且既精文又通武,战事谋略更是翘楚,年纪轻轻的却已是名震四方的霸主,我呀,也就是在他三十岁那年所呈献给他的寿礼之一噢。”
薛洋“寿礼?”
这两个字由她口中说来怎么如此暧昧?
他脑中不由得勾勒出一个俏娃娃被系上七彩绸纱,活色生香地恭送到主子的榻上,等待主子拆解绸纱,以享…受属於他的寿辰馈礼。
而寿礼的数量还不是单一一个。
她不懂薛洋的思绪已经偏向腥膻的歧路,迳自笑着接续道。
凌梦涵“主子对我们可是爱不释手呢,直夸我们好漂亮。”
这毛丫头当然漂亮,他这辈子没见过比她更精致、更纤嫩的女娃了。
凌梦涵“不过他最爱的还是我和电紫剑,其余的剑就差了些。”
薛洋“电紫剑?”
凌梦涵“对呀,那年一块呈给主子的剑有六柄,分别为辟邪、电紫、流星、白虹、青冥和我这把玄铁剑!”
孰不知所有的剑都是她的分身!
薛洋恍然大悟。
是呀,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是剑魂,自是以剑为身,聚天地灵气而凝聚成精,所谓的寿礼自然指的就是宝剑本身,当然不可能是这抹小小魂魄。
凌梦涵“白虹剑后来主子仍是赏给了将我们铸造出来的人,其余五柄就跟在主子身旁好久好久呢。”
那段岁月真是她最开心的日子了,每日都有人将它们擦拭得净亮,还时常挑起剑便来场剑艺交流,对他们这些剑魂而言,便是所有的生存意义。
凌梦涵“那时身旁有好多兄弟姊妹陪着,我一点也不孤单。”
哪像现在,沦落到飘泊四方的惨状?
薛洋“兄弟姊妹是指其他五柄剑?”
她开心颔首。
薛洋“那五柄剑也像你一样,会从剑里溜达出来?”
凌梦涵“是呀。”
不过只有她最毛毛躁躁,不肯长时间窝在剑身中。
薛洋“像你这样的家伙竟然还有五只?!”
薛洋扬声道。
凌梦涵“你这是什么口吻?很鄙视人耶!”
她顾不得自己原先强撑起的阿谀佞笑,俏脸一皱便凑近薛洋,让他瞧清她那双被怒火燃炽的瞳眸。
凌梦涵“什么叫像我这样的家伙?我的身分可是江湖上人人喊抢的绝世好剑——玄铁剑耶!”
她站在薛洋腿上,擦腰俯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