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伸手想擦去她的泪,长指却穿透了她的眼窝,没入淌泪的眼底。
触碰不着…
薛洋“不是说得开开心心的吗?怎么哭了?”
他只好改以言语安慰她。
梦涵拎起自己的宽袖抹脸,抽抽鼻翼。
凌梦涵“我想回到以前,主子还很年轻的那个时候,他仍是个性格豪爽、拥有雄心壮志的好君主,然后我们六把剑——白虹剑的主人也还没死去,时常可以入宫来与我们玩耍…我们可以一块作伴,我不要,自己一个人…”
薛洋“你又不是人。”
而且她哪是孤单一人,她不是缠上“无辜可怜”的他了吗?
薛洋的安慰到最后总会忍不住轻嘲她两句。
没办法,他没安慰人的经验,他所认识的朋友又一个比一个怪,将安慰当嘲讽,拿嘲弄当笑话,拿笑话当承诺,害他现在说起话来越来越悖离正常人。
梦涵扁着小嘴。
凌梦涵“我讨厌他之后的所有主子,那些只会把我当幻觉幻听,掩目蔽耳忽视我的存在,要不就是视我为妖孽的臭主子,我讨厌死了!”
薛洋“可你本来就属妖孽一类。”
薛洋尽最大努力想安慰小剑魂,不是人,也可以养得像她这样福福态态,活泼可爱的嘛。
凌梦涵“所有主子中,我最讨厌你了!”
粉娃娃没接收到薛洋难得的善意,圆眸轰出炙热怒焰瞪视他。
见她哭成这样,他还落井下石,坏人!
薛洋“好,多谢你的讨厌。”
反正薛洋每个结交的朋友都对他说过类似的话,所以这话对他不具任何打击作用。
擤鼻声再响起,换来她一整个鼻头红冬冬的,加上哭过的赤红泪眼,使她像极了一只小兔子。
薛洋“坐下来。”
朝站在他腿上的娃儿道。
凌梦涵“坐着干什么?”
她才刚决定要讨厌他,他却牵起浅笑向她求和?
薛洋“坐着就是了。”
他再度拍拍自己的腿。
坚持的口吻随着眼角加深的笑而更明显。
她吸吸鼻,纤细的腿儿一蹬,看似飘坐在他腿上,实则也仅是腾飞在半空中。
凌梦涵“我坐上来了,然后呢?”
她才开口探问,薛洋结实的双臂已向前圈牢,交叠在她眼前。
她不懂他的用意,仰着小脸凝望他,可惜她此时的角度瞧不清薛洋眼底的思付。
薛洋“头一回瞧见这么多愁善感的小剑魂…”
他垂眸与梦涵四目相对,笑意满满的眼中映着笑颜。
薛洋“真麻烦。”
凌梦涵“我才不会很麻烦!”
薛洋“不麻烦你还一直哭?”
他取笑嘴硬说自己不麻烦,双眼泪水却越掉越多的小小剑魂。
凌梦涵“我才…不麻烦!”
抽泣声加重。
薛洋“好,你不麻烦。”
麻烦的人是他吧。
薛洋没有逞口舌之快,有形的手掌平触在无形的背脊上,每一回轻抚都落了个空,他却维持同样安抚之举。
他是她的主子。
而她,是他的剑魂。
这念头,一时之间,竟让薛洋感到无比强烈的困惑∽
他是她的主子,所以她有权时时刻刻缠腻在他身上。
她是他的剑魂,所以他有责任随时随地为这小剑魂多添一分关心。
看似矛盾的念头却又这么理所当然。
明知道她不食人间烟火,他却偏偏在每回用膳之际都不忘多摆副碗筷,让彼此都更确认她的存在,毋庸置疑。
明知道她穿戴不了人间衣物,他却总在经过制衣店铺时,兴起想为她添些衣物的念头。
不只想,他还当真去做了,浪费不少他作恶的时间。
韵韵我写文比较注重内心,也许这就是我的小说不受欢迎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