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工作室开了个小会,主要内容是是否应该在此时发新歌。
小C姐作为工作室的运营负责人之一,认为在二专发布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出新歌对专辑销量额会很不友好。但是刘耀文斩钉截铁地表示他不光要出新歌,还打算在三公的合作舞台上表演。小C姐半夜三点钟连着发了三十多条语音劝他酒醒了再商榷,于是刘耀文愣是坐到了清晨七点钟,接着在朋友圈发了个自己在酒店晨完练洗完澡之后拉着张脸、眼神凶厉的湿发照,并配文“爷一直很清醒”,还特意艾特了工作室的几名主要负责人,然后在工作群发了句:“醒完酒了,想法不变,有无异议,没有就搞!”
工作室的那群打工人昨儿晚上从床上爬起来参加临时的会议,一个个开着红牛愣是撑到半夜两三点,这会儿才睡了不到几个小时就又被喊起来,大家对着手机盯着黑屏里那个乌青的熊猫眼,脑子里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最后,直到上午九点,在刘耀文以烫嘴式的语速向刚睡醒的小C姐罗列了一系列的风险保障后,终于确定在明年二月底发新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坐在前往练习室的车里,刘耀文喝着昕哥带来的冰咖啡,不知道是不是报复自己昨天召开紧急会议,他就嘬了一口便知道这咖啡无糖无奶,真可谓是原汁原味,纯正极了。
“你是已经想好词了吗?”昕哥顶着硕大的眼袋打着哈欠问道。
“大体有了,”刘耀文略带嫌弃地放下苦到发涩的咖啡,拿起撒了糖霜的牛角包赶紧咬了一大口。
“编曲和制作人我到时候帮你问一下老白,找个时间去他的工作室商量商量。”
刘耀文慢慢嚼完奶香的面包,然后缓缓开口道:“不找老白……”
昕哥端起热腾腾的牛奶,抿了一小口问:“不要老白?那我问问周老师吧,就怕他最近很忙……”
“找宋亚轩怎么样。”
飘着白气的牛奶差点洒在纯棉的灰色运动裤档上。
刘耀文靠在后座的颈枕上,看着眼前的景象油生一种报复得逞后的愉悦,说:“昕哥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在哪?”昕哥坐在副驾驶,反头瞪着他,硕大的眼珠子都恨不得跑出来给刘耀文两个爆栗。
“亓舞音社,他现在是亓舞音社的艺人总监。”
“哦…那还,发展得挺好的。”昕哥回正身子,看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沉默了。
似乎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有关他的事,哪怕仅仅只是提到一个名字,公司所有的人都是这般的闪烁其词,不过现在刘耀文不管这么多了。
“昕哥,帮我查查亓舞音社的背景。”刘耀文合上眼,昨晚确实没怎么休息好,在一片黑暗中他可清楚感受到左心房猛烈地跳动。
“耀文儿…我应该查不到宋亚轩的联系方式,要不算了吧。”
“算了吧”三个字能给人以多大放弃的动力,刘耀文轻笑着,可他偏不信这个邪了。
过了好一会儿,刘耀文听见前座的昕哥弱弱地问了一句:“耀文,你不会已经有了宋亚轩的联系方式吧?”
刘耀文闭着眼摇了摇头,而后眯着眼仰视云翳间的熹微晨光,似有似无地说道:“他手机号不都被号了吗?”
一夜之间,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部作废,仅有的希望被捏得粉碎。
昕哥撇过脸,摸了摸鼻梁道:“是啊,都四年没联系过了,都过去了。”
去他的都过去了。
飘落的枫叶泛着枯黄,蜷着叶边,叶落归根,来时无口*,刘耀文相信他会回来的。
两支舞,四个队,教学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刘耀文才从最后一组训练生们的练习室中出来。路上碰见垂着肩颈的张真源,锤了锤他的手臂说道:“张老师辛苦了。”
张真源摇着头苦笑道:“再听下去我都快找不到音调了。”
刘耀文笑着说:“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等过几天再来考查应该会比今天好很多。”
“但愿吧……”
“你们vocal班的学生们现在还在练习吗?”
“《樱花》组才教完,这两组的孩子应该去休息了,《七月盛夏》组是早上考核的,现在估计在练习吧。”
“好的。”刘耀文心里回忆了一下分组,然后拍拍张真源的肩膀,“那张老师先去休息,我去慰问慰问他们!”
《七月盛夏》A组的学员全在练歌房开嗓,刘耀文把正在弹着电子琴教另一个练习生找音的张极喊出来。
“小张呀,这个给你。”刘耀文把刚刚从节目组pd那取来的手机递过去。
看见失而复得的手机,张极的眼睛一亮,但接着又满是疑惑。
“先开机。”刘耀文靠着墙,尽可能的表露一种大哥哥般的亲切,“对,然后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错过的消息之类的。”
刘耀文看着张极点击聊天软件,直接点进置顶的公司群翻看着,然后有些迷茫地抬头,刚想开口问什么,他却盯着群聊界面左侧头像上的备注名,然后装作发现什么似的迅速地指了指某个头像道:“你看看这里马哥有没有…啊抱歉呀不小心点到了。”
张极有些懵懵地将不小心点错的好友主页界面向右滑回,喃喃着没有呀……
刘耀文有些惊讶地说:“我昨儿碰见你们马哥,他还跟我吹嘘说他为了给你们打气让公司所有员工都在群里发了一个加油的表情包呢!”
“马…社长真的这么说嘛!”
看着小孩儿一脸的真挚和感动刘耀文都不舍得继续骗他了,于是真假参半道:“他让我好好关照你呢,还让我转述很多加油努力的话,你可别辜负你们社长一番好意,快去练习吧!”
小孩儿泪眼汪汪地跑进练歌房,刘耀文不禁感叹,真是好天真。
就跟亚轩儿一样。
这样想着他把手机还给节目组并回到个人休息室,然后打开绿色软件,在“添加朋友”那一栏输入一串混乱的字母,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可他全部记下来了。
果然,是那个几分钟前见过的那个头像,一个很模糊的人影,而且可能因为是对光拍的照片,所以黑得连五官都难以辨认。但是那个轮廓,是他。
从申请发送出去的那一刻,他就晃着手机忐忑不安,直到——他可能自己都没想到仅仅就过了几分钟——屏幕闪过一条消息“亚轩儿:?”
刘耀文手抖得连面容识别都没识别出来,愣是花了好几秒输入密码,然后看着聊天界面那条系统发来的“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傻乐了好一阵,直到宋亚轩又发了句:“耀文?”
嘿嘿,宋亚轩拼了我的名字!
刘耀文喜滋滋地回了个“开心到旋转”的表情包,才想在朋友圈发一句“今天天气真好/鸭子”,发现就在刚刚又有人点赞了他的朋友圈,上翻,点开,呆若木鸡。
“亚轩儿”点赞了“爷一直很清醒”/配图。
上帝总喜欢给人凭空洒一点霉运。
刘耀文连忙回到聊天界面,解释道:“朋友圈那张照片是误会啊啊啊啊!是昕哥逼我发的!我是玩游戏输了才发的!信我!!!”再看着那条被宋亚轩点赞过的朋友圈,删也不是,留也不是。
还想再解释什么,他看见左侧蹦出一个白色的聊天框:挺帅的。
「你看
你看到那边的麦田没有?
我不吃面包
麦子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我对麦田无动于衷
而这真是人扫兴
但是
你有着金黄色的头发
麦子是金黄色的
它就会使我想起你」*
这个他们曾经睡前躲在被窝里翻看的童话,仿佛随着夜色落幕又浮现在脑海。
感受着心口仿若海潮翻涌般的抨击,他好像在那一瞬间,听见了风吹过麦浪的声音*。
— 怎么了/疑问?
— 最近想出歌
— 跟公司商量呀!
— 公司同意了
— 那就好好准备吧/加油!
— 想打听个人
刘耀文想着那天晚上的油管视频,敲着键盘。
— 或许我可以认识一下Miss Wienni吗?
*宋·释道原《景德传灯录》卷五: “叶落归根,来时无口。”比喻事物总有一定的归宿。
*出自安托万· 德·圣·埃克苏佩里《小王子》
小番外1.0——
文哥的好友申请内容:“亚轩哥哥你好鸭,我是吻文弟弟,咱们加个好友肿么样呢/可怜?”
小番外2.0——
芽芽微信名:SYX
芽芽微信号:RB_FCOSUIQYH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