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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山河令衍生之双生

他做了一个梦。

赵敬被他带进他与父母藏身的地方,他们发生了争吵,然后赵敬狼狈地走了。

爹爹和娘都死了,娘的蝴蝶骨被戟刺穿,爹爹死不瞑目,他跌跌撞撞地出来,一群奇形怪状的人像是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光是看着他他就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他大脑一片空白,只蹲下摸了摸娘的蝴蝶骨,心中涌起了无穷的杀意。

他们说他是天生的小鬼,他活下来了。

他救下一个小萝卜头,灰头土脸的,是个累赘,他想扔了,可是她像个跟屁虫,咧着小嘴儿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跟在他身后,撵也撵不走。

阿湘要嫁人了,他很高兴,他的小姑娘有了个好的归宿,他为她准备了三条街的嫁妆,他要让他的小姑娘风风光光地出嫁。

阿湘死了,凤冠被打落在地,漂亮的发髻散落,他亲自挑选的嫁衣沾满尘土和血渍,那么烦人的一个小姑娘,这些年他身边唯一的活物……没了……死在了他的怀里。

“你疼不疼?”突然,一个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这才意识到这是一个梦,现实里不会有人问他疼不疼,全世界都憎恨他,巴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这声音莫名的熟悉,竟让他莫名心安,却也有些心酸,那微微上挑的尾音轻易地勾起了他心中的一点点委屈,他四处寻找,想找到声音的来源,却便寻不得,他焦虑起来。他想说他疼,他好疼……他心软了两次,开了两次门,然后,赵敬来了,他爹娘死在他面前,莫怀阳来了,阿湘死在他面前,他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真是个小可怜。”那声音再次响起,他猛地抬起头,一只修长宽大的手伸到他面前,那人整个身影融在黑暗里,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却对他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要和那人一同沉入那片黑暗里。

他刚搭上那人的手,要借力站起身来,那人拉着他的手,突然弯腰在他额头上印上一个轻吻,嘴唇的温度清晰地通过皮肤传到了身体各处。

他猛地睁开了眼,入眼的是一截下巴,然后是凸出的喉结。梦里额头上温热的触感依然在,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有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直到那人直起身来,些微惊讶地看着他,“你醒了?”

温客行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的确是梦,现在也的确是现实,这卷毛怪也的确入了他的梦,现实里也确实被非礼了,他极力忽略心中那微妙的感觉,强行换成愤怒,忍着宿醉的浑身酸软和头痛,出手狠戾,直夺卷毛怪的命门。

卷毛怪轻松制住他,“忘了你身份了?”

“我管你什么身份!狗日的卷毛怪,你别蹬鼻子上脸,趁老子睡着了就动手动脚的,怎么?睡了几十年了,空虚寂寞冷了?”温客行被他制住手越发恼羞成怒,“寂寞你找青楼去啊你,对着老子发什么情!”话音未落,修长的腿快准狠地踢过去。

卷毛怪踢开他的腿,然后翻身上床,将之完全制住压在身下,“你这样美,男人都会对你心生好感的。”

“滚!”温客行极力挣扎,额上青筋直跳,“老子一个货真价实的大男人,美什么美?你有本事把老子放开,等老子的伤痊愈了再与你做个了断!”

卷毛怪笑了一声,将他放了起身下床,“你现在可还是我的仆从。”

温客行恶狠狠地瞪他,恨不得将这厮给千刀万剐了才好。他一个大男人,先是被啃脸,后又被啃额头,再又被夸美,他快要吐了,这狗日的卷毛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尽不干人事,一天到晚那长着卷毛的脑瓜子里不知道都是些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真不知道从哪个破旮瘩里生出来的,一点都不矜持不自重,浑身散发着讨打的气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把他给挖出来了。

温客行气狠狠地起床,本来宿醉就头疼四肢酸,经过那一会儿的运动,这下子更严重了,摇摇晃晃地起身想要找水洗漱一番,打开门,只见那卷毛怪已经坐在楼下喝茶了,见他出来还抬头冲他笑了笑,隔着一层纱都看见那一口白花花的利齿。他正想说大早上喝什么茶,突然想起人家是喝血的,便摇摇头难得没了吐槽的欲望。

温客行神态萎靡地去洗漱一番回到桌前坐在卷毛怪对面,叫来小二要了碗阳春面。

“这儿人多,你还是回房吃吧,怎么今日不在意被认出来了?” 卷毛怪稀奇地看着他。

温客行抬眼给了他个眼神,懒懒地抽了双筷子,“我本就不是那般躲躲藏藏怕事之人,躲了这么些天也够了,认出来那就认出来吧。”话音刚落,热腾腾的阳春面便端了上来,他拿起筷子搅了搅便开始大口吃起来。

卷毛怪喝茶的动作一顿,目光些微地暗下来,沉沉地落在温客行的头顶。

正这当,小破客栈里又进来几个身着布衣,手持佩剑的人,这小破客栈的大堂也就那么寥寥几张桌子,他们在门口张望一番径直坐在了窗户边温客行他们斜后方的桌子上,豪气万丈地将佩剑往桌上一放,扯着嗓子喊来了小二,点了菜便开始吹起牛来。

“说来这莫掌门还真是个大义之士啊!”

“是啊!这武林将倾之际,他临危受命竟也能有如此长远的目光,真是个当世豪杰啊!”

“温客行入了那武库,不知在里面偷偷习得了多少名家武功啊,莫掌门说得对,可不能让他再出来祸乱江湖了。”

那几个侠肝义胆的“忠义之士”还在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这边纷纷入不了耳了,“莫掌门”三个字一出,温客行手中的筷子应声而断,竹签子狠狠扎进肉里,若是那手上的老茧再薄一点,恐怕能将他手骨还要伤到几分。原本散漫的眼睛一下聚了焦,漆黑的眼珠子再次蒙了尘。

卷毛怪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太用力了,凸出的腕骨磨得手掌生疼,他一语不发地将人拽起来,几乎是拖着上了楼。

那几个江湖人士还在高谈阔论,对这边两人异常的状态一点也没发觉。

卷毛怪将人往屋里一甩,然后转身关了门。

“你干什么?”温客行皱眉瞪着他,眼里杀意未消。

卷毛怪抱胸靠在门上,歪头看着他,“我觉得你很可怜。”

“是啊,我很可怜,那请您行行好放过我这个可怜人行吗?”温客行手中的半截筷子“嗤”地一声没入木制的地板,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轻声道,“咱们各走各的路,你不要再跟着我,你救我一命,按理来说我应该还你,但眼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你的恩情,温某下辈子做牛做马……”

“温客行。”卷毛怪瞅着他,眼珠子红了又黑,他每次放轻了声音说话时,总是带着一股低沉的磁性,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你应该为自己而活。”

温客行抬眼看他,有一瞬间那漆黑的眸子竟有些颤抖,他没能掩饰住的震撼和惊讶,另外还有什么夹杂着一闪而过,他飞快地垂下眼眸,再抬眼时,方才那些复杂的情绪一丝踪影也找不见,“我不需要你教我怎么活。”

“因为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你一个人该怎么活,”卷毛怪冷静地分析,“你像个破碎木偶似的,时刻要一根线吊着你才能手舞足蹈,那根线断了你就散成一堆破布,可是那根线为什么不能是你自己牵着呢?”

温客行目光一凛,闪身到卷毛怪身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指尖用力到发白,他眸中爆发出惊人的恨意,带着股被侵犯的恼羞成怒,“我从来不是一个人,我是一只恶鬼,恶鬼是不需要像人那样活着的知道吗?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像一个人一样活,你是人吗?一个人能在地下躺上几十上百年吗?别多管闲事,否则老子死也要拉你下地狱。”

卷毛怪并不挣扎,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一根一根的将他的手指从领子上掰下来,领子上立刻多了几个血印子,似是叹了口气,“我不是人,我是个怪物。”一个货真价实的怪物。寥寥几字,似是道尽了他这一生的故事,他本不是多话的人,但从昨晚到现在,他在心里忍了太多话了,不吐不快,他看不上温客行这种活法,跟个活死人有什么区别?抓着温客行的手腕,一根一根地将扎进肉里的竹刺挑出来,“我没有要戳你痛处的意思,我是想说你首先是温客行,然后你才有了仇恨,但仇恨不是你生命的全部……”

温客行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毫无预兆地大笑起来,状似疯魔,不知是在对谁说,“太迟了!温客行就是为复仇而生的,报仇雪恨是温客行一生的宿命,我从鬼域里一截一截地爬出来,就是要拉那些魑魅魍魉通通滚回十八层地狱!只要我不死,他们一个都别想活!”

卷毛怪突然一把将他拉进怀里,任他怎么挣扎,任他多用力地将他的背打得“咣咣”响也不放手,这样的温客行太脆弱了,仿佛一碰就碎,他为自己筑了个透明的保护壳,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多好似的,“你要为自己而活,小可爱。”

温客行在他怀里扑腾了半天,那怪物的背像是铁做的似的,“咣咣”砸了这半天,他竟能纹丝不动,简直违背天地伦常,这果然是个怪物。温客行放弃了挣扎,这怪物这些时间里屡屡对他示好,不知有什么用意,他实在想不通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处心积虑的东西。若是有,拿去便是,何必这样将他剖开晒在阳光下,鬼是见不得光的。

你要为自己而活,如果昨晚那句“疼不疼”是块小石子,将他这么多年紧闭的心门敲出了回音,那这句话无疑是火药,一个小小的火星子就将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炸了个人仰马翻。下巴贴在那人硬邦邦的肩膀上,梦里的那一丝丝委屈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他极力压制着,漆黑的眼珠子里一点亮光一闪而过,他闭了闭眼,半晌,推了推卷毛怪,“喘不过气了。”

“那你就死在我怀里吧。”卷毛怪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

“你有病吧你!”温客行抬脚踹他,“你别蹬鼻子上脸!”

“小可爱,”卷毛怪灼热的呼吸喷在他耳边,他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低沉磁性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就像一颗颗沙子落在领子里了,痒得很,很想伸手挠一挠,但又挠不着,抓心挠肺地难受,偏那人还就是要保持这姿势说话,“我今天说了这么多话,你有没有很感动?”

“滚蛋!”

“那你就写封听后感想吧。”

“你别给脸不要脸!”

“可是仆从就是应该把主子的话时刻谨记心中。”

“滚!”

“大胆小仆”

“老子今天要跟你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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