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角(姜坤):白妹妹,你这军师不行啊,要不把他换了。我,你看怎么样?
张真源叫谁妹妹呢?
张真源踹了右手边的人一脚。
配角(姜坤):行行,白小姐,白小姐。
整张桌子就听见他俩胡诌的声音,白翘热得脸红扑扑的,手里的牌看得人头疼,只顾得上胡乱点头。
张真源窗户开一点。
张真源扭头不知冲谁喊了一句。
五月的风透过窗户缝吹进来,拂在她脸颊,后半场整个人都舒畅不少。
牌局散了,众人要去吃饭,一屋子人浩浩荡荡起身,白翘和张真源走在最后,她轻轻拉住了张真源的衣角。
人停下脚步,低头看她。
白翘我想先回去了。
沉默。
白翘你,和他们一起去吃饭吧。梨园离这儿挺近的,我先回去了。
张真源走吧。
张真源没说什么,和白翘一前一后出了望春楼。
到大门外,白翘往东走,张真源拉住了她手腕,他手指微凉,白翘瑟缩了下。
张真源车在左边。
张真源送你回去。
说完又补充道。
车里气氛沉寂,和来时不大一样。张真源靠在座背上,双目轻阖,容色倦怠。
张真源你下午怎么了?
除却一开始问话,后面白翘再没怎么说过话,沉默得让人奇怪。
车里收音机在放港乐,流行歌曲,歌词像情话,绵绵诉不尽。
白翘没,在想一些事。
张真源嗯。
剩下的路程两人都没再说话。
白翘下车后,张真源一个人在车里坐了会儿。人生前二十年,他大多时候是挺孤僻一人,踽踽独行。
“叩叩”
有人在敲车窗玻璃。
车窗摇下来,映入眼帘的是白翘那张瓷白的脸。
张真源什么东西落
白翘宣统三年,你是不是去过北平?
张真源宣统三年?
白翘对,一九一一,八年前。
白翘目光灼灼地瞧着他,让人无法抗拒。
张真源去过。
白翘点点头,嘴角控制不住,为什么她有一种喝多了的错觉,脑子快要溶成渣停止思考了。她灿烂地点头,灿烂地笑,或许1919年5月26日这天的月色真的醉人。
从那之后,白翘便常常和张真源一起去各种牌局、饭局,他周围那一遭朋友她算是认了个遍。
岁至凛冬,深夜的风呼啸过,细雨蒙蒙地下,连人的视线都是迷蒙发灰的,什么都看不清。
张真源把车开到梨园门外,在深夜十一点的街边点燃一支烟,打开的车门侵蚀车内的暖气,风像一把无形的钳子,钳住他的脖子,迫使他的目光回望几米外看向他的人。
白秋池今晚从外地回来,刚下车就看见离她几米处停靠着一辆汽车,车内灯泛黄,驾驶座的车门拉开,旁边站着高高瘦瘦一人,手指夹着半根烟。
他抬头,凝视着白秋池皱起来的眉头。她没发现此时副驾驶上躺着一位自己异常熟悉的人。
两人只是对视片刻,之后白秋池摸出钥匙,拎着行李推门进去了。
风仍在肆意地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