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婚书6

此事就此揭过，大家都不再提及。

　　比赛正式开始的时候，霍云月只是慢慢悠悠地骑马跟在容哲身后，偶尔射上一箭。容哲瞥她一眼，倒不多言。

　　按理来说，这种一看就是别有用心的活动少不了些试探和交锋，偏偏容哲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草草了事，尽是敷衍。

　　好好的比赛，硬是被容哲搞的临近下午就散了场。

　　坐在马车上，霍云月笑着看他：“你是不是太不给他们面子了。”

　　“手伸出来。”容哲没说话，皱眉看她，语气有些严肃，“右臂，伸出来。”

　　霍云月笑容敛了下，对上容哲的视线，见真的没兜转的余地才乖乖伸出右臂，还不忘替自己小声辩解：“没怎么样……”

　　容哲没理她，把霍云月的衣袖掀开，眉头一挑。她皮肤本就偏白，这会儿衬得手臂上的红痕格外显眼。容哲观了会儿，还用内力探了下霍云月的经脉，确定没事后语气才缓了些。

　　“怎么这么不小心。”

　　明白容哲是在关心她，霍云月就不生气，只是含笑望他，“没办法，技艺生疏了。”

　　“毕竟快两年没好好练箭术了。”说这话的时候，霍云月还是浅浅笑着，无遗憾，也无怀念。从始至终，她的目光都很平和。

　　容哲把霍云月的衣袖给她整理好，握上霍云月的手，八成也猜的到：“因为她俩？”

　　“是，倒也不是。”霍云月摇头又点头，“是我在赌气罢了。”

　　她送沈雁那天，她让沈雁接她三箭，不用内力，躲开即可。沈雁不擅长身法，按理来说，躲不过的。可她还是应了这个条件，霍云月终究是放了水。

　　霍云月是想拦沈雁的，不过她知道沈雁的倔强，她也知道她有私心，她不愿容哲再见着沈雁。可时至今日，霍云月又在怨自己当初为何不拦。

　　“今年秋天，沈雁应该能回来。”

　　虽说边疆战事缓了，但两国终究没谈和着，警戒仍有。容哲不觉得沈雁能回来，他就说：“如果她没回来呢？”

　　“那就等不到了。”

　　霍云月看他一眼，缓声说道。她侧头看向窗外，发了会呆，自言自语般：“会回来的。都会的。”

　　过去的她们三人之间的事与纠纷，容哲不大清楚，也只有她们三人能掺合进去。是以，容哲理解不了霍云月为何这般确定，却也不多问。

　　“容哲，我这个人好卑劣的。”

　　霍云月垂眸，紧握住容哲的手。容哲回握霍云月，不言语。

　　“沈雁她有爱的人啊。她去奔赴战场，要么亲手杀死爱人，要么死在爱人剑下。总归都是死路一条。”

　　“我本可以拦下她的，可我没有。因为我也有爱。”

　　“你说，情爱这事，怎么这么难逃一劫啊。”

　　纠结、犹豫与痛苦，都在今日翻涌出来，和爱一起沸腾着。霍云月看着容哲，眼睛里面是明晃晃的喜欢与爱意，再不掩盖。

　　容哲是个聪明人，他猜的出来，却不知如何回应。他只是僵住，以沉默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