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婚书5

今年京城的夏是在骄阳与暴雨的交织中过去的，霍云月除了第一场暴雨来时病了外，此后到还好。

　　等夏天过去后，秋天就来了。边疆的战火终于暂时歇了，霍云月还没等回来沈雁，秋猎就先一步来了。

　　不是皇帝举办的，而是大家私底下组织，用以玩乐的。这种活动每年都有，常常是以皇家人为首举办的，比如这次。

　　霍云月听到消息的时候还挺差异，她望向容哲：“你不是争这些的人。”

　　说白了，这次的活动，是容哲和三皇子两个人的交锋。若说是正经秋猎上，两人争上一争她还觉得说得过去，私下里容哲是懒得搭理三皇子的。

　　“他逾越了。”容哲随口一句，将斗争与交锋全都略过，闭目养神。

　　霍云月也不言语，只是安静下来，侧头看向窗外，让容哲休息。到了地点，下马车后霍云月主动挽上容哲，他没拒绝。

　　三皇子先一步到，这会儿笑眯眯地迎来，做足了主人姿态。霍云月垂眸不接话，安静听着容哲和他打官腔。客套过后，倒是准备阶段。

　　“会上马吗？”沈雁和长乐武艺都是一等一地好，容哲虽觉得霍云月应当也不差，但考虑到她的身子骨，容哲便多问了一句。

　　“可以的。”霍云月上了马，笑着应他。她弄着手上的弓，动作颇为熟练。往常霍云月也不是没参加过这种活动，况且要单论箭术，那怕是在马上驰骋的沈雁都不及她。

　　容哲瞧了她一会儿，确认可以后倒放了心，上马，于霍云月不远处。

　　“京城的第一才女，能有多擅长打猎？”

　　霍云月本欲同容哲搭话，听到这话后偏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是三皇子的人。注意到霍云月的目光，那女子挑衅一笑，霍云月不应她。

　　不过是江湖门客，也不得三皇子重用，霍云月懒得同她计较。随后的话，倒更为刺耳。

　　“我看近日京城传的那边疆的女将军，也是神化了，我们这些江湖人的武功是实打实的，她的职位只怕都是得家族恩泽。”

　　霍云月垂眸，手上的箭搭上了弓，沉默不语。容哲也恼火，但这事他不好贸然插手，便侧头看向霍云月。见着霍云月的动作，容哲多多少少能猜出来她的意图，倒也没拦。

　　霍云月等了等，倒没听到对长乐的嘲讽，便忍不住笑了笑。看来胆子也没那么大，终究是没去诟病皇家人，霍云月心想。

　　她抬起手臂，射出了一箭。

　　箭划破长空，朝那女子飞去。当箭擦过女子的脸庞后，旁人倒是瞧见了女子的头发被削下来几根，她脸也被擦红。箭却未停，将不远处的兔子射中，钉在树木上。深入几寸。

　　周遭一时寂静，霍云月倒是笑弯了眉目，浅声说道：“是云月箭术不精，瞧那兔子着实心喜的很，谁料冒犯了姑娘。”

　　这话许是让那女子心里生出了几分勇气，被吓破的胆也回来了，她正准备回话，霍云月下半句话就来了。

　　“不过……一介庶民，见本宫不该行礼吗？”

　　江湖人说到底还是江湖人，她无官职，也无名声。底层的江湖人面对皇家人哪儿有底气啊，只要她还是国人，那就是庶民。

　　霍云月这点通透，便勾唇瞧她。

　　江湖和朝廷不大对付，这点也有原因。又况且，当她选择做三皇子门客的时候，江湖人的身份其实就洗去了大半。

　　“是我管教不精，嫂嫂勿气才是。”三皇子笑着出来打圆场，使了眼色，让人将那女子带下去，“如何处置她，倒归嫂嫂说的算。”

　　京城有京城的规矩，至少大家，面上都得过得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