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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仇.怎言辜否

天官:他本风光无限,她本喜乐康安

是夜无月,唯星汉垂野。

浅淡的星光如露珠般洒下,模糊了白日光鲜的色彩,只以银辉轻轻镀出边际。

深蓝近黑的夜幕下,是一大片摇曳绰约的花朵。这微芒不足以显现出它们娇俏动人的风姿,只有深深浅浅的影子飘摇在清馨间,绵延不绝。

贺谣垂眼望向那花海,空荡荡的肺深深提了一口气,又在心里幽幽叹了出来。

算来,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踏足过这片土地了。

虽然她每次外出总要经过此地,但也往往化作鸟雀,振翅高飞,再未俯身探看,嗅一嗅那久违的芬芳。

那是在她生前,充盈她四肢百骸的香气,它们来自四面八方,顺着风的韵律流动,月季的香气,兰花的香气,百合的香气,栀子,月桂,玉兰……她眸底骤然冷下来,一手拂去鬓边一缕散发。

(绝身)贺谣真呛。

风师青玄哪里有!我觉得很好闻啊。

师青玄闻着味道忍不住睁了眼,兴致盎然地俯下身,两手夹住一枝花朵,直到贺玄冷冰冰地提醒他此花有主才讪讪收手。

谢怜轻咳一声,有些无奈地提醒:

谢怜诸位,别忘了正事。

他回过头,望向身后静静坐落在花海间那一小片空地上的木屋,缓缓道:

谢怜我想,大约是那白话真仙趁乱在庙门上画了副缩地千里。

这天,鲜花乡的夜晚一改往日宁静,街井上空悬着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灿亮彩带,烛火盛在花形的雕纹铜制托盘里悬在带子上,离人们的头顶约莫有数尺远,淘气的孩子跳着脚想去拨弄那盘里淌着的灯花,却总也够不到。每一只铜盘的形状都不尽相同,镂出精巧的花样,上方遮着不同颜色的纱。长街两侧的店铺住屋也是张灯结彩,卖吃食的小贩们倾巢出动,不远处的小广场上一支烟花陡然升空,人们立刻拍手喝彩。

街上的少男少女鬓间衣角都坠着大朵鲜花,还有好些人提着花篮子笑嘻嘻地逢人便往人身上插,男女老少手中都提着一盏长柄花灯,竹架上蒙着鲜妍的纱布,灯影一晃一晃,街上还有不少人叫卖着自家的花灯。

此情此景,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在过节。

风师青玄奇了怪了,最近有什么节日吗?

师青玄挠了挠头。

几个贩子见他们手上没有花灯,立即争先恐后地拥了上来,几人费尽力气方才脱身,回过神来已走到了巷尾。

在场几人,两个是幕后黑手,一个纯心看热闹,还有一个懵懵懂懂啥都不知道,只有一个靠得住的还在认真分析——

谢怜我们找人问问吧。

他上前几步,拦住一个头发灰白的小个子老太太,温笑着道:

谢怜老人家,您且留步。请问贵地今夜这般热闹,可是有什么庆祝活动?

那老人抬起眼,慢吞吞地扫过他们几人的脸:

通用龙套(人)(神)你们都是从外乡来的吧?不知道也不奇怪。今天我正想到边界去走走,想知道就跟上罢。

说罢,她佝着要拄着拐一步步缓缓地向远离街市的暗处走去。

边界?几人面面相觑。莫非这种满花的小地方地处哪两国的边境么?

谢怜凝眉不语,似乎想再思考一二。而贺谣已经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她双手环抱,步履轻缓,有些不耐地走在那蹒跚老者身后。

见此,几人也都迈开脚步。

远离正中热闹的街市,四面再度连成花海。几人顺着其间小道前行,路上偶有居所,与他们初来时见到的殊无二致,但当他们看见又一栋小屋时,却纷纷侧目。

那木屋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屋脚生藓,破落的窗子黑洞洞的,看样子已空了很久。歪歪斜斜的栅栏围出一个小院,院落里有几株生得壮硕的榕树,隐隐有成林之势,其中一棵树的枝桠已经盖住了小屋屋顶修出的大半平地,投下大片阴影,与四周祥和温美的花海格格不入。

通用龙套(人)(神)快到了。

走着,走着。眼前突兀成了荒地,最前沿生根的花朵连成一条笔直的线,再往前,微润的土壤上空无一物。

老人伸出拐杖,一指:

通用龙套(人)(神)喏,界。

几人顺着她杖尾望去,在那荒土末端,一条窄窄的花带铺得很长很远,天很暗,那花却像能自己发光,如同雾林尽头遥遥的萤火。

通用龙套(人)(神)看见后头的光了么?

再往后,天空不再是一成不变的暗沉,天那边隐隐有绮艳的碧紫华光穿透夜色,那光已然被空气中浓浓的雾霭磨蚀得飘渺,但依然张扬而幽冷,像是隔开了一个神秘且生人勿近的王国。

通用龙套(人)(神)那,就是那位的领地。

风师青玄谁?

师青玄不明所以。

老人转脸看他,声音嘶哑。

通用龙套(人)(神)鬼王,紫袖摇铃。

几人面面相觑,神情中都透出了几分诧异与戒备。谁都没想到对付这白话真仙,竟能牵扯进一位鬼王来。

通用龙套(人)(神)我曾听祖辈说,那位大人自数百年前便盘踞于此,那时,这里整日整日地下雪,明明是那么热的天,雪却总也不化,刚种下去的花苗都被生生冻死……人也只好北迁。

通用龙套(人)(神)雪无止尽地下,铺满了一寸寸上好的土地,冻死了无数或固守祖地,或来不及牵走的人。就在人们无可奈何,预备抛弃这片祖上传下的沃土去北方谋生时,奇迹发生了。

她指指方才路过的那栋破屋。

通用龙套(人)(神)当时,这栋屋子就已经空了,但几年前曾属于一对来自异乡的姐妹。她们被乡人收留,使用我们的土地,但却在一个雷雨夜里不辞而别,再无踪迹。

通用龙套(人)(神)后来,鬼王出世,大肆风雪,当灾难波及她家门前,她们栽的花自行在雪上播种,那雪竟止于花朵根系,未再蔓延。后来,花下的雪化作河流,成了我们和鬼王雪域的界河,那位地界内阴毒的幻尘也从未越界害过我们的乡人。这就是我们鲜花乡数百年来能与鬼王毗邻而相安无事的原由。

通用龙套(人)(神)为念此恩,我们年年修护那栋空了的屋子,并在雪停的那一天举办庆典,又因时至秋日,上一季的花已到熟时,人们便有了在这天簪花的习俗,顺带求个丰收,还用竹篾轻纱与灯烛拟作那些界花的模样,提在手心,以求福佑。后来便年年如此,渐成风俗,延续至今。你们今日看到的,就是我们的晴雪节,庆典通常要延续三日,诸位若是来玩的,便真是好运气了。

老人拖着长长的调子讲述了一个长长的故事,在场人都凝神静听,无人出言打断。待她语毕,谢怜才彬彬有礼地道谢。

谢怜多谢您了。

他迈开脚步,走上那片荒芜的土地。

通用龙套(人)(神)不能去!

她微微瑟缩着,满怀畏意地望向那条发光的花带。

通用龙套(人)(神)那是……她的花。

师青玄笑了笑,拍拍老人的肩。

风师青玄没事,大娘,鬼王又不是千里眼,她怎么知道谁碰了她的花。

通用龙套(人)(神)她知道的。

老人固执地回答。

通用龙套(人)(神)她什么都知道……几十年前,有个五六岁的男孩去那河里玩水,摘了一朵花……

风师青玄他死了?

通用龙套(人)(神)他疯了。

老人摇了摇头。

通用龙套(人)(神)没有人能动她的花。

谢怜您说得是。既然如此,便请您快些离开吧,此地风凉,您既已年迈,就不要久留了。

老人看他一眼,似乎对这番话半点不信,只长叹一声,缓缓跪地,向着南方长长叩首。

通用龙套(人)(神)年轻人咯……就是不信天高。

她起身拍拍灰,又慢悠悠地走了。

贺谣淡淡望了她的背影一眼,便带头向边界走去。

拜什么呢?她想。我又不会佑你。

只有天上的神才会收钱办事,而她是鬼,疯癫无常的鬼。

几个人在离边界三步远的地方站定,默默面向那些掩住视线的尘雾沉默了一阵。

谢怜三郎,你对那位紫袖摇铃……有什么了解吗?

贺谣眼皮都没掀,只是转身向北,眼神随心绪飘向远方。

花城双手抱臂,懒洋洋道:

花城不多,但你再往前就没命了。

他后半句正对着师青玄。

师青玄吓了一跳,急忙收回探向花朵的手,哈哈干笑:

风师青玄啊……摸一下也不行的吗?

贺玄自银河北缘起,皆布幻尘,是幻鬼的领地。你但凡有任何部位过了界,就再也出不来了。

贺玄淡淡接口。

谢怜转头,若有所思地望向默不作声的贺谣。

自从踏上这片土地,她除了初来时那冷冰冰的两个字,再未出声。这一路走来,风师一直在插浑打科,就算是寡言的地师也偶尔接一句,她却一直沉默着。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一身素面无华的暗紫长衫,看起来同灵文属于同一风格,半点“命师”这一神职的朝气也无,袍摆曳地,同深色的土壤融为一体。长发过腰,墨一般浓郁柔顺,发顶盛着清澄的月色,流银一般泻下来,真如夜里的水流般沉寂而自蕴光泽,他们毫无修饰地散落,只有右侧眉边别着一枚银制华盛,几粒圆润的珍珠满月一般泛着微芒。青丝间露出一张玉一般的秀丽面颜,细淡眉毛垂泪目,天生一副不争不抢的面相,唇色浅淡而纤长,不开口时自带冷感,疏渺且不孤高,四大皆空的淡然往往是人们对她的第一印象。

(以上非太子视角哦,就是我想逮个机会写一下女主神官皮的长相,太子殿下才不会这么盯着女孩看人家长啥样呢)

此刻,她一双深邃的纯黑眼眸淡淡望向远方,其间的情绪像风一样飘忽,像是人无聊时盯着某处发呆。可谢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她在看方才路过的那栋破屋。

旁边,师青玄再不敢动手,但依然好奇地追问:

风师青玄那这花为什么会发光呢?我方才好像没看见那些花田里有这样的花啊。

花城自然是那家姐妹独育的花种。

谢怜揉揉眉心,沉思道:

谢怜的确,这个故事里最大的疑点就是这花了。它本身的奇异且不论,能止住大雪就足以让人生疑。我怀疑……

贺玄那对姐妹不是普通人。

风师青玄不是普通人为什么要来种花?难道她们算到此地必有一劫然后专门来护佑此方百姓么?莫非是哪届隐退的神官?

贺谣已经有些止不住唇角的抽搐了。

个狗的神官,你全家都是神官。

谢怜淡笑:

谢怜是有这个可能,但如此看来,就与白话真仙构不成联系了。或许有白话仙人缠上了某个死在雪里的人,但他们都是无名之辈,应该与真仙无关,这个故事中的主角,大抵就是那两姐妹了。风师大人,不如你仔细想想,你曾经是否来过这鲜花乡?

风师拧着眉想了想:

风师青玄应该没有,听那老太太的话他们应该在好几百年前就开始种花了,我若是来过这么美的地方,一定不会忘记的。不过……

他看了看前方,那夺目的光晕遮掩了大半天空,但空缺处隐隐有个山的轮廓。

风师青玄我好像听人说过,那鬼王盘踞的皓华山,曾经是一座用以镇凶压煞的神山,名叫莫耳多?

谢怜眉目一肃:

谢怜我倒从未听闻。

花城这种事属于天界丑闻,自然讳莫如深。

谢怜可天下有这么多山,其中聚灵宝山也有不少,为什么偏要挑一座神山呢?难道是因为她目中无人,想向天界示威么?

风师青玄若真是如此,我倒想起来点什么。当年我飞升前后,认识了一个被关押在一位武神神殿里的蝶妖,名叫山茶。

谢怜讶然:

谢怜蝶妖?

风师青玄对呀,你也觉得很奇怪是不是?什么蛇妖虎妖的倒也罢了,谁听说过有蝶妖祸世殃民的?而且那个女孩子人可好了,温柔又可爱,她告诉我她是被冤枉的,我猜肯定是哪路妖魔犯了事抓了个好拿捏的过来顶罪,呸,真不要脸。

风师青玄我跟我哥提过好几次,他却叫我别管。后来,她的判决下来了,要被压在莫耳多山。像她这样的普通妖族,镇在那种威名赫赫的神山下,怕是不出头七就要咽气,我当然不能看她无辜受害,就偷偷把她放走了。那会儿我刚飞升,根基还不稳,我哥怕我就这么被贬下去,主动向帝君请缨,花了七天,她还是没有逃过。

师青玄望向远处那模糊的山形,微微有些失神。

谢怜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谢怜你尽力就好了,结果如何非你之愿,不必挂怀。

一直没出声的贺谣突然转过了脸,语速不同于往日轻缓,嗓音里有分压抑得严丝合缝的火气与森冷。

(绝身)贺谣你怎么知道她是无辜的?

师青玄一愣:

风师青玄啊?

(绝身)贺谣你凭什么仅凭她一面之词,就断定她是无辜的?蝶妖再卑小也有纵法之能,她凭什么不能为祸人间?

谢怜眼看气氛不对,笑着调停:

谢怜即便如此,那妖女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只是多费了些功夫而已。

……贺谣没再张口,转过身。贺玄上前一步半揽她肩:

贺玄走罢,雪雾刺眼。

师青玄丝毫未把方才的小争执放在心上,又笑嘻嘻追上来:

风师青玄原来你真的怕雪啊?我还以为你方才一直背身是怕鬼王找你算账呢哈哈哈……

(绝身)贺谣你才应该担心鬼王找你算账。

风师青玄哎哟,那花我碰都没碰到,鬼王怎么可能这么小气。

贺谣双臂环抱,侧脸望他一眼,语气仍同曾经的玩笑般轻飘飘的。

(绝身)贺谣万一人家就是这么睚、眦、必、报呢。

谢怜有些无奈,想把话题引到正事上来。

谢怜方才说了这么多,你们有谁有什么思路吗?

风师青玄可是我觉得我们完全聊偏了诶……为什么话题歪到鬼王上了,人家鬼王是什么档次,白话真仙是个什么东西啊。

谢怜可你同此地的唯一联系就在皓华山……也就是曾经的神山莫耳多。我们从白话真仙上找不到关联,恐怕只能由此入手了。

风师青玄但我觉得重点还是在那些花……那对姐妹身上。她们会不会跟白话真仙有联系啊?比如她们为躲避白话真仙而来到这里,又因为被白话真仙发现才离开?

谢怜但如果是这样这期间她们就绝不可能这么风平浪静地渡过,否则……

贺玄你就是看上那花了。

风师青玄那么好看的花谁不喜欢?不然明兄你替我摘一朵来反正你都已经深入虎穴过一次了肯定不怕鬼王哈哈哈……

转移话题失败。

谢怜揉揉眉心,轻声问身旁的花城:

谢怜三郎,你可知紫袖摇铃同白话真仙是否有什么牵扯?

花城据我所知,没有。

方才跟着个蹒跚老者,这条路显得很长,如今归程这些神神鬼鬼们都健步如飞,这几句话间就到了街市。

街市上依旧那么热闹,甚至更为拥挤,烟花一支接一支地飞上天空,欢呼声不绝于耳。

突然,师青玄指着那烟花,啊了一声。

那灿灿的火光突然弯扭了原本呈现的简单花形,在花心拼凑出一个笔锋凌厉的字眼。

[不]

第二朵烟花升空。

[得]

贺玄立即捂上师青玄的眼睛。

人群中渐渐传出惊疑之声,铜盘上的灯烛仍在一闪一闪,忽然猛地抽起一阵黑烟,屋前灯笼里的火苗幽幽黯淡,手中花灯急剧自燃,欢腾的街市陡然暗下来,只有烟花依然在头顶炸响,火灰纷纷扬扬地下落。

[好]

[死]

恐慌在人群中漫溢开来,人们推搡,拉扯,街上突然变得比方才还要拥挤,被手忙脚乱地丢下的花灯燃成一片片明亮的火花,在人们脚腕衣摆处扰动,即便瞬息即逝,依然引起了一片哭喊。

黑烟未散,在半空中凝成绰绰鬼影,它们桀桀笑着,在师青玄周身忽上忽下地徘徊,轻轻呢喃着恶毒的诅咒。谢怜手中一道灵光利落地劈了过去,斩断五六条黑影,可它们再度聚拢成型也不过瞬息。层层叠叠的影子搅扰地四周一片乌烟瘴气,人影掩映其间,不知真假。

花城哥哥,我们先走吧。

花城的声音适时响起,他一手牵着谢怜,一手护住他肩膀,迅速向另一头走去。

谢怜风师大人,你在哪里?

谢怜的声音在通灵阵中响起。

风师青玄明兄拉着我出来啦,听不见那些人的声音了,应该出街了吧,是吧明兄?

在群魔乱舞的长街上缓缓踱步的贺谣和贺玄对视一眼,眸中皆氤起诡秘的笑意。

贺玄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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