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确是夜语呢喃时

仗，这年六月就开始打了，国民政府顾着前线，一时半会儿也彻查不了刘汉云的案子，把秦浩扔到北平就不管了。老宅里都是新雇的佣人，秦浩使唤起来觉得老不得劲，正好快元旦了，就把老杨秀娥他们几个接了回来，准备在一起热热闹闹过个年。

程凤贾心情不好，秦浩就带着他去看电影，去听戏。折腾一天下来，小孩儿也就高兴了。贺文涵这几天很少来了，秦浩却一趟趟往贺府里跑，神秘兮兮的。

有一天秦浩回来的很晚，程凤贾在家百无聊赖，又担心起秦浩的安危来，他突然冒起一个想法，秦浩没有了！不禁吓的不敢乱想，只盼着他早先回来。程凤贾就坐在客厅里死等，可是后来太瞌睡了，趴在桌上便睡着了。秦浩回家时看见打盹儿的小孩儿，想把他抱回去，还没碰到他，他就醒了，揉了揉眼跟秦浩说：“叔叔，出什么事了？”

秦浩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警察署请了我和老贺喝茶。”

小孩心里不安极了，忙问：“贺叔叔怎么了？”

秦浩一边摸着小孩软软的头发一边说：“那群王八蛋说贺文涵参与赤色报排版，也不过是为钱，给就是了。”

程凤贾也为此愤愤不平了：“见我们失势就欺负人！天天敲诈您！”又软下语气来，拉着秦浩的手说：“要不，叔叔别做官了，以后我赚了钱，全给您。”

秦浩感动极了，吻了吻小孩的额头说：“叔叔的钱，够咱们一辈子花的了。”

小孩儿抬起头望着秦浩，痴痴的说，“我好怕叔叔让他们再抓走。”

秦浩故意问， “为什么怕？”

程凤贾脱口而出：“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又不很自信的看着秦浩，犹豫着说：“对吗？”

秦浩眼里的笑流了出来，重重的说：“对。”接着拉了拉小孩的手，说“三更了，该睡觉了。”送小孩回卧房的路上，秦浩的心里是有些难受的，他自责，觉得自己没把凤贾照顾好，就连最起码的安全感，他都没能力给到足够。到了门口，小孩儿犹豫着说：“叔叔，你能陪着我睡吗，我这样安心些。”秦浩正深深忏悔着，闻言忙让秀娥搬来铺盖，这就算答应了。

程凤贾伺候秦浩换了亵衣，又给他押了押被子。在秦浩这里，他心甘情愿去做一个书童。秦浩虽待他如至亲，似亲儿子搬对待，可他不敢奢望自己去做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他知道与秦浩身份悬殊，所以不能越了界限，又暗悔刚刚不该多话，去干涉秦浩的事业。眼前的男人，像一个不真实梦，给他温暖，让他心安。

熄了灯，星星点点的月光照进来，照在了身旁人清俊的脸上。

他说：“叔叔，我觉得正统军不好。”

秦浩吓了一跳，忙说：“这话以后不许乱说。”

程凤贾应了声，不敢再说什么。

秦浩讲给他，不管是几千年的帝王统治，还是以前的军阀执权，都有它的独特性，不能彻底地否定，也不能随便的肯定。

“但是，”秦浩说，“不管这世界变成怎样，我们看的清就好了，政治复杂，叔叔只希望你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