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把饼掰成两半，我把没咬过的那边递给她。女孩小心翼翼地挪过来，接过去，吃的很开心。

　　“嘿，你这死丫头怎么回事，怎么能随便要小公子的吃食！”大娘低头骂道。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娘，娘笑了笑。

　　“这样，我再给您拿一块。”大娘不好意思，伸手打了两下旁边的女孩。

　　“不用了，是福娃主动分过去的。”

　　“这样啊！”大娘搓搓手，“都是我没看好。”

　　娘拉起我的手，对我说:“走了，福娃。”

　　我抬起手，任由娘拉着我往前走，听见后面喊:“好吃以后再来！”

　　我回头，看见一个男孩跑向大娘，大娘笑呵呵递给他一个饼。

　　娘也回头看，表情严肃:“不许学那个大娘。”

　　我不解，睁大眼睛疑惑看着娘。

　　娘揉着我的头告诫我:“男孩女孩都一样。”

　　那时我还很小，不懂娘在说什么，只能胡乱点头。

　　娘拉着我进了禾药坊，递过铜钱给跑腿的小童。

　　小童跑了进去，回来告诉我们，师傅正在给贵客治病，叫我们等一柱香的时间。

　　前堂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桌子上摆着文房四宝，一盏茶，周围挂着山水画，我与娘站着等人。

　　我与娘在前堂等了半响，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走了出来，旋即坐在椅子上，细细品了一口茶。

　　跑腿小童介绍，这是他们禾药坊的招牌禾大人。

　　娘对他欠了欠身，把我推到前面。

　　禾大夫听了我娘的描述，对我招手让我坐在椅子上。

　　我走过去，他让我张开嘴巴，拿一个压舌伸进去。我不舒服，扭动身体，他不高兴瞪了一眼，放在我肩上的手用力，按得我肩膀疼。

　　娘安慰我，最后我含泪从椅子上下来。

　　禾大夫又把了我的脉，提笔写了一个药方交给娘。

　　“别的我也不细说，说了你也听不懂。这孩子的嗓子是先天的，你照着这个药方抓半年的量，一天一次，饭后服用，至于能恢复的什么程度就听天由命了。”禾大夫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对我娘伸出五个手指。

　　哦，我突然懂了，交钱送客。

　　娘递过去五两银，我不喜欢这个老头，掐的我肩膀好痛，拉着娘想往外走。

　　“等等！”禾大夫掀起耷拉的眼皮子，“50两，纹银！”

　　“这……”娘迟疑，这药方太贵了吧！

　　禾大夫仿佛看穿了娘的心思，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好心解释道:“不只药方钱，还包含三个月的药材费，至于后续药钱，你自己看着办，我看你是风尘女子，养个孩子不容易，才给你这个价钱。”

　　禾大夫中心意思始终是:有钱快给，没钱滚蛋。

　　娘攥拳，说给她几天时间，她去借钱。

　　禾大夫笑了笑，伸出三个手指。

　　三天。

　　娘点头拉我回去。

　　回到青楼，老鸨不由分说拉住娘问:“怎么样?”

　　娘笑得滴水不漏，说道:“可以治好，就是药钱有些贵，我回来拿钱。”

　　老鸨笑着说:“那就好，能治就好，多少钱?”

　　“10两纹银。”娘交代过，不让我说。

　　“确实有点贵，这是五两纹银，给你”

　　娘推了回去，“这使不得！”

　　老鸨拿扇子晃了晃:“福娃是我们大家看着长大的，你私钱也不多，以后处处还用的到，拿着吧。”

　　听娘说，后来青楼的姐妹拼拼凑凑算上老鸨那五两银子总共十二两。

　　娘再把自己的私钱全拿出来一些不重要的首饰偷偷当掉，这50两药钱当天晚上就这么凑了出来，后续的药钱，因为母亲比较吃香，陆续有官人送些首饰，当了些首饰也付的上，可能功夫不负有心人，也可能禾大夫的医术确实高超，我的嗓子渐渐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