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八章 镐马屁

他看了看夫人急切的眼神：这个可能价值连城吧？万一卖了会不会动了老杨家的风水？

‘不卖！’

夫人看他如此的决绝，姗姗地走了！

夫人一走，老头又后悔了：想不到这两块磨刀石这么值钱！一定得好生看管起来。

然后喊来儿子杨宜群：‘以后不要在大石马上磨刀了，这是两块宝贝，应该是块风水石——稀世珍宝！’

杨宜群：‘那还不赶紧换点钱花，咱家现在连买盐的钱都没有了，这人一缺盐，肌肉都痉挛，还怎么练武？’

老头：‘你少嚷嚷，按照爹说的办！在院子里挖个大马厩把石马请进去。’

足足挖了七昼夜：长七米、宽7米、深7米，挖了个像兵马俑一样的大深坑。大石马下放上竹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石马请回家。

正要覆土，忽然听到敲门声。

杨宜群看了看杨世雄，‘开还是不开？’

‘从门缝里看看是谁？’

‘没看见脸，是个身穿黑白星花纱的女人。’

老头大惊，摆了摆手，不料门吱嘎一声自己开了！

她踱步到土坑边，‘天呐！太可惜了！马上就要被活活饿死了！’

老头：‘你这人说话也太不着调了！石马饿死了？我怎么相信了你的话，费这么大劲儿挖这么大坑，你真是太坑人了！’

夫人依旧和风细雨、不愠不火，‘你这都七天没喂马了，当然要饿死了！’

老头：‘那你告诉我石马它吃啥？’

夫人：‘它虽然是石马，但是它肚子里的孩子是个鲜活的红色小马驹啊！在门口的时候，它可以吃芦花、吃草绳、吃大槐树的叶子；你现在把它们弄到院子里来，你让它们吃什么呢，喝风吃露珠吗？’

老头显得有点不耐烦了，‘我不肯卖给你，你就神神叨叨地说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你黄鼠狼给鸡拜年到底安的什么心呐？’

夫人苦笑了一下，‘那你劈开看看不就行了：如果没有，我的钱都给你；如果有，另外一只送给我，你觉得如何？’

老头：‘这这这……这也不能一直劈下去，七下为止如何？’

夫人点头应允。

老头又要反悔，旁边的杨宜群攥紧了铁镐，‘爹：稳赚不赔的买卖啊！看我的！’话音未毕，铁镐已重重地落下，正巧砸在大石马的肩胛骨上，‘哐当’一声弹了回来，震得胳膊有些酸麻。

他朝掌心吐了口唾沫、双手攥紧镐杆的尾部、抡起健硕的臂膀，‘啊’的一声怒吼，又照着原来的地方狠狠地刨了下去，铁镐的尖脑袋磕了进去，然后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第六下……

杨宜群得意地看了下女人，似乎金山银山就要唾手可得了，杨世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笑容，似乎那些明晃晃的银元都是囊中之物了，‘只剩下最后一下喽！’

杨宜群单手拿起铁镐，轻轻地镐在马屁上，瞅了一眼，‘哈哈！愿赌服输哦！’

他抬起铁撬，‘爹，儿说的没错吧，稳赚不赔啊，哈哈！’

看着杨世雄呆头鹅一样的表情，他扭过头去，一滴血正从石孔中渗了出来，他看了看天，连个鸟都没有。

这时，一滴、两滴、三滴、四滴、五滴、六滴，然后喷射出一柱血雾，袅袅娜娜腾空而起逶迤而去！

夫人莞尔一笑，‘镐就镐呗，你居然还敢镐马屁！那另外一只是我的了！’

她从手腕上解下一根红绳，挽了个结，扔向石马，不偏不倚正好套在石马的脖颈上。微阖双目、两指掐诀、念念有词：血身已作白骨观，一骑神魂化青山；绕树三匝何处去？日月当空曌白瑔！骓不逝兮……魂归来兮……石马羊脂玉一样的眼睛崩裂出闪电纹，整个眼球逐渐亮了起来，像混沌初开的刹那间！”

白七说完，也从手腕上撸下一红绳，撩起扎眼的黄发，束成马尾状，倒显得不那么磕碜了，反而平添出几分清新姿色！要不，怎么说有故事的女人更有韵味呢？

“这故事，两位客官觉得怎么样？”

钱亮：“讲完了？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就是那夫人！”

白七笑了笑，露出一排半石榴籽样的小白牙，中间还有棵竹笋样的老虎牙，“你要觉得是，那我就是！”

孙波：“我觉得你不是！这样信口开河的故事我也会编，吹牛谁不会呢——她跳下深坑，抚摸着它的脸，她在石马的眼睛中恍惚看到一个人的身影，他高高地扬起手臂，万里河山策马扬鞭，马背上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指尖：是你么？久等了！一滴琥珀样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摘下面罩，青丝瞬间变白头！”

钱亮：“哇塞！头儿，你简直是被刑警耽误的小说家诶！”

孙波：“先别拍（马屁）！还没完……”

背景音乐响起：

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

　　也不知要有多难才能睁开双眼

　　我从远方赶来 恰巧你们也在

　　痴迷流连人间 我为她而狂野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我在这里啊

　　就在这里啊

　　惊鸿一般短暂

　　像夏花一样绚烂

　　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

　　我们就这样抱着笑着还流着泪

　　我从远方赶来 赴你一面之约

　　痴迷流连人间 我为她而狂野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我在这里啊

　　就在这里啊

　　惊鸿一般短暂

　　如夏花一样绚烂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不虚此行呀

　　不虚此行呀

　　惊鸿一般短暂

　　开放在你眼前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要你来爱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一路春光啊

　　一路荆棘呀

　　惊鸿一般短暂

　　如夏花一样绚烂

　　这是一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