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儿被带进屋子里的时候,老太太正在喝药。
见她进来,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一闪即逝,但还是被她看见了。
她向老太太行礼,老太太手里拿着一只精致小巧的白色小勺顾自喝着药。
那药是深黑色的,也不知加了多少药材。
老太太一勺接一勺的慢慢喝着,好似那药一点也不苦,还美味如甜羹。
这会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那去了,天边还映着暖橘色的光,煞是好看。
老太太也不着急喊她起来,就让她那么半蹲着。
只一会,她就开始有些腿酸了。
她已经很久没练功了,这会怕是身体差了。
老太太慢悠悠的把药喝完,碗往旁边一放,捏了块蓝手帕斯条慢理的擦嘴。
又过了一会,她看着那天半是感叹的说了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鹤儿脸上沁出了些细汗,她没抬头,低声回道:“可就算是太阳落下了,也依旧会东山再起。”
老太太把手里的帕子扔到一旁,看着她:“我原以为你跟我那好孙子是一伙的。”
“老太太说笑了,我是我,跟那位尊贵的肖少爷又能扯上什么关系呢?”
“左右奴家也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梨园戏子,大事哪里掺合的上呢?”
老太太闭了闭眼,然后又睁开。
她挥了挥手,让周围人都退下。
“人都说戏子无情,说的话真真假假,我能信你几分?”
“您想信几分那便是几分。”
“呵”老太太哼了一声:“起来吧。”
她道了声谢,直起身来,又听老太太续道:“你倒是向来会讨我欢心,只是不知,我知道的你有几分是你。”
她低下了头:“相逢即是缘,以后的事还说不准呢,有几分是真正的我重要吗?”
“若是现在的我能让老太太高兴,那倒是我的荣幸了。”
老太太闭上了眼:“我看你的样子到不像个牙尖嘴利的。”
“老太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老太太轻轻的拍着桌子:“也罢,你唱首曲子来听听。”
于是她就哼唱了一小段民谣。
老太太只听了一会就叫停了:“我有些困了,扶我回房。”
然后鹤儿就扶着她去了她睡觉的地方。
伺候着她睡下后,老太太对她说:“你自己四处转转吧,要是有人为难你,你就说你是我院子的人,我醒时,我要看见你。”
“明白。”
老太太摆了摆手,让她走了。
出了屋,她也不知道去哪。
以前每次来的时候,她都是直接被管家引到大厅,或是老太太的院子,肖家她还从来没逛过。
这会让她自己到处走走,她也不知道该往哪走。
但她又不能干坐在着这等老太太睡醒。
既然老太太让她走了,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这有些像是命令了。
她说自己是自己,不代表肖少爷的意见,老太太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一定没信。
所以她不能去找肖少爷。
甚至都不能问。
老太太在肖家一定有眼线,不然怎么会让她一个外来人自己四处逛逛呢?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最终才抬起了脚。
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