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丫鬟继续抽噎道:“可是，我若是没了去处，我爹输了钱，还是会把我给逮了回去，卖给……”

“真可怜啊。”九歌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眸光满是怜悯与同情，她看向安氏，“二姨娘，我们收了她吧，要不然她又要被她爹卖给青楼了。”

安氏柔声道:“好啊，歌儿就收了她吧。”

“歌儿也想收了她，可是……”九歌使劲搅着自己的衣服，衣服一角都被裹成了一个球。她垂下脑袋，掩去眸光内的狠厉，满是委屈与犹豫，“我怕母亲不同意。”

安氏亲昵地摸了摸九歌的后脑勺，道:“放心，已经经过夫人的同意了。”

“真的吗！”九歌猛然抬头，眼眸中满是希翼。

安氏一怔，九歌如同精灵般纯粹的笑容激开了她黑暗深处的镜湖，蓦然低笑道:“自然是真的，二姨娘还能骗你不成。”

“那真是好极了！”九歌拉住丫鬟的手，彼此的手相覆着，有些黏腻，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热，所以才会让谁的掌心出了汗。

“以后你就不怕被卖了！”九歌满是天真兴奋的话语。

“奴婢栖止，忠心不二，一切出自本心，死生不叛。”栖止抽出温热的手掌，重重俯身磕头，目光若磐石坚硬无转移。

九歌垂眸，将其拉起来，灿烂的眸光仿若天边云霞。

她道:“那你以后就跟着我了，以后如果谁欺负你，我让他走不了路！”

小嘴撅得高高，一脸天真气。

一个孩子的话，没多人能信，在场的几个人，都信。

安氏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起身道:“我也还回去了，歌儿好生歇息吧。”

九歌笑道:“好。”

一直静默在一旁的火雨看似无意眼神滑过九歌，扶着安氏款款离开。

安氏踏出门槛那一瞬，九歌亮堂的眸光蓦然沉淀，黑曜如碳石的眼珠淡然瞥向门外，一个眼神也不丢给栖止。

九歌起身给自己斟了茶水，轻轻啜了一口，润润干燥的唇瓣。栖止紧张得用掌心磨了磨衣角，涔出细腻的汗水。

寂静的风吹得绿色鲨啦啦作响，连带着蓬勃的生机从窗扉掠过屋内，再调皮地从门框跳出。

砰砰砰。

栖止的心加速，只觉得这个小女孩远比王爷的气场还要压抑，可是，她却不悔这个决定。

须臾，九歌淡淡开口，眼眸瞧着被子摇晃的涟漪道:“夜淮让你来的？”

栖止连忙跪拜:“刚才阿碧所言都是事实。”

“哦？”九歌眸光晕着浓浓的兴趣，目光扫视栖止，直直看着她，那眼神仿佛能够将你破开殆尽，“说说，你是怎么来我这儿的？”

栖止收住微惧的心思，道:“奴婢先是同萧管家说明缘由，奴婢要离府，自寻他处……”

栖止至今记得萧管家睨着眼，打量自己的模样。

夜王府待下人不薄，尤其像阿碧这般明事理，懂进退的女子，更是少见，故而，她格外的受重视，也曾经被秘密特训过，一些原因，阿碧没有继续下去。想来，她也算半个王府的密谋士，有了这层身份，想离王府，就不能这么简单了。